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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乐殊停下手指、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白榆立刻后悔了,她这是在干啥啊?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说的就是她这种小人,就在她要立刻滑跪认错的时候,顾乐殊张开嘴。

多年前潜藏在灵魂深处的学渣基因让白榆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把手里的橘子掰成小块、放进顾乐殊嘴里。

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给帮她写作业的姜桃喂吃的。

顾乐殊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他以为白榆会假装没看见,毕竟这种主动对白榆而言,在他们之间过于亲密了,但白榆居然做了。一时间,他甚至舍不得咽下嘴里的那瓣甜到他想哭的橘子。但世事总有穷尽,更何况那只是一瓣橘子。他将手放在白榆的脖颈处,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去玩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原本光秃秃的树木眨眼之间已是绿意盎然,庭院的花也开了。两个月前下的所谓“再也不要做任何东西”的决心跟冬天的雪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多久,家里上上下下充斥着清淡的花香。

来给顾乐殊送文件的钟滕时隔一年再次收到了白榆递给他的盒子,他匆匆看了一眼大小,就猜出来是她做的香囊。

俩人正站在院子里,目之所及、甚至连他站立之地的上空都在飘花瓣。

刚从房间跑下来的白榆还有点热,她下意识用手掌给自己扇风。东西送到,她准备说再见的时候,钟滕抬眼看了看她,又迅速垂下眼睫:“对不起,顾先生是因为我受伤的。”

握着手柄的白榆过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摁开始。钟滕说的那件事简直超出了她对顾乐殊的认知范围。他居然会下意识救人?还是一个在他的概念里不算人的人?

如果她站在电梯外、观察到电梯门抖动,就算明知道电梯要坠落,会有那个勇气把腿伸进去卡住门、眼疾手快地把里面的人拽出来吗?

“你的腿疼的厉害吗?”

吃饭的时候,顾乐殊冷不丁听到白榆的问题。

过了两个多月,起码他现在能拄拐杖了。顾乐殊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白榆为什么会在今天问这个问题,他对身边人的嘴巴很不满,就在他想着要怎么让这些人不要乱说话的时候,白榆已经开始擦眼泪了。

因为身边没有人骨折过,白榆对骨折的唯一概念就是发生的那瞬间会很疼,然后慢慢修养。她一个小时前才在网上搜索骨折的恢复期,更准确是她哥做了钢钉固定手术的情况。然后看到手术后头一两天,会疼到用镇痛泵;愈合期时,骨头内部会隐隐发痒,天气变化也容易引起疼痛;尤其是康复训练阶段,活动时会疼的跟个刀刮似的。

这些时间,她在外面玩的很开心。

怎么这么爱哭啊?自己难受的时候哭就算了,怎么别人身体不舒服也要哭、而且还是她讨厌的人?顾乐殊在心里叹着气,把人抱怀里,用脸颊把她的眼泪都蹭掉:“已经不怎么疼了,从你回家,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