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君既明抛过来的眼神中的暗示,桂小山如善从流,顺着荆致的话往下问:“那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荆致苦笑两声,“小怀难得有朋友。何况……她母亲走得早,出生的时候就……府中虽有侍女,但终归不一样。”
缺少女性长辈关怀长大的荆怀,对这种感觉有一种天然的渴慕。
烛草的存在之于她,亦母亲、亦长姐、亦朋友、亦伙伴。
君既明在心中勾勒荆怀的图景,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看他的人,正是荆致。
面对君既明疑问的眼神,荆致友好笑了笑,继续去和桂小山聊天,仿佛视线并非刻意停留在他身上。
……只是偶然。
只是偶然?
面上一滴不漏地回答桂小山的问题,荆致心中则在琢磨另一件事:
刚才在书房内没有注意到,走在庭院中才会发现的——那位“桂小山带来的玄清教师弟”的存在感并不低。
甚至很高。
回想起暗窟事变之日,这人以入玄境的修为,毫发无损的从里面出来了……区区昏迷两三天,不算大事。
甚至在审问之时,秋长老言辞之间,比起桂小山,竟然更推崇他一些!他在暗窟之中发挥的作用,似乎比自己想得要大。
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他醒来后,秋长老才提出来想看荆怀呢?
诚然,秋长老在书房中是回答过这个问题的,“因为事情太多所以忽略了”这个理由站得住脚。
但是。
但是荆致总是忍不住多想一点。
偏偏不管怎么看,他都只是入玄境的修为。
没有破绽。
……罢了。
或许这人是玄清教中人,地位比桂小山要高,只是出于什么顾虑,隐藏了身份来此。
无论如何,他们都破了暗窟。
荆致低头敛眉。
安安分分送走秋长老他们,镜明城这一劫便渡过去了。
移步至荆怀门外,一行人停住脚步。
荆致抬手,拦住侍女,屈指叩门。
“小怀,醒了吗?”
桂小山扭头,看一眼天空上冒尖的太阳。
这个时辰,还没起床么?
屋里没人回答,荆致好脾气再次敲门,“爹爹带玄清教的师兄来看你。记得吗?桂小山师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