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江其帧不会再对他产生任何威胁。
他也无须赶尽杀绝。
夜晚,连轴转了几天的谢时舟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
当然也是因为周延深说晚上要接他一起吃饭。
所以谢时舟早早便将工作都处理完,在楼下等着周延深接他。
海市已经迈入了隆冬十二月。
谢时舟围了一圈羊绒围巾,旁边路过几个刚下班的员工向他打招呼,谢时舟朝他们颔首笑了笑。
手指拢在衣兜。
没多久,乌沉沉的天空忽然落下几片雪粒子,零零散散的,映着路灯下的光,愈加明晰。
谢时舟抬头望了望,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异常的平和。
这时,一柄黑伞撑在了他头顶,挡去了细细密密的雪沫以及他的视线。
来人抬手拂去他发间的积雪,语调极轻:“小心感冒了。”
谢时舟的目光从伞檐一路往下,挪向了撑伞的人,他的肩上也沾染着点点雪花,须臾间又消失了。
是周延深。
无声对视中。
谢时舟莞尔道:“我在等你。”
“我知道。”周延深替他将围巾再拢紧了一点。
不,他不知道。
只有谢时舟清楚,这句话、这种心境是不一样的。
自从父母离世后,他从未等过什么人。
但他现在,在等周延深。
吃饭的地方是周延深挑的。
周延深之前带他来过,当时还是借着要谈投资项目的旗号“哄骗”他来的。
在停车场停好车,二人下车朝私房名厨的门口走去,周延深偏头,目光落在身侧的谢时舟身上。
谢时舟衣品好,周延深是知道的,但平时似乎很少见他这样穿搭。内穿一件白色中高领卫衣,将纤细的脖颈包裹在里边,灰色绒面围巾围了一圈,外边还罩了件黑色中长款的呢子大衣,落肩处剪裁宽松,却也能衬托出他的清瘦颀长的身形。
笔直的长腿从小西裤裤管伸出,整个人在灯光的晕染下愈发清隽干净。
周延深步子迈开没几步,忽然“嘶”了一声。
谢时舟果然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怎么了?”
“刚刚手指不知道在哪刮到了,破了皮。”周延深低头看着手,眉头紧皱。
“我看看。”谢时舟以为他是真的被刮伤了,手指托起他的手腕,正要细细查看,倏地就被周延深反扣住手心,谢时舟抬头,恰好撞进周延深盛满戏谑笑意的双眼。
周延深这种小把戏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谢时舟失笑道:“你的手很暖。”
闻言,周延深更是牢牢攥住:“那是因为你在公司楼下等太久了,早知道我就应该早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