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 天光熹微,春节将至,北城机场已经挂起了霓虹彩灯和一串串小红灯笼。
一位老者在下属的搀扶下从商务舱缓缓走出, 棕褐色瞳孔炯炯有神, 带着久违的喜悦。
老者看着翻修的机场感慨:“北城变化可真大啊。”
“是啊, 咱们七年没回来了。”身边的中年下属附和他说,“祁老先生,少爷已经在接机口等我们了,要通知舒小姐吗?”
“不。”祁思源打断他, 瞪着眼珠子威胁, “我特意骗舒丫头除夕才到,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你要是敢打乱我的计划, 我跟你没完。”
“好好好。”冯叔忙应, 扶着他向出站口走去, “您对舒小姐可真好啊。”
“没办法, 我祁家就这一个小外孙女, 可不就得宠着吗。我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活头了, 让她留在洛杉矶陪我她不愿意, 我可不就得回来陪她了。”
祁思源拄着拐杖, 花白的眉眼笑出了几层褶子, “外国人的钱挣得差不多了,该给孙女制备嫁妆了。”
“您说的是。”冯叔笑着答, “到时候舒小姐的嫁妆一定是价值上亿。”
“上亿哪够?”祁思源吹起胡子, “等舒丫头结婚, 我一定要宴请全城,铺十里红妆, 举国同庆。”
冯叔哈
哈一笑:“倒是我保守了。”
祁钰一大早就被拽起来接机,站在闸机外睡眼惺忪,合上又睁开。脑袋还是迷糊的状态,一点一点的。
看见亲爹后瞬间清醒,招手:“这儿呢这儿呢。”
等他们出站,殷勤地扶着祁思源另一边:“爹,您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咱商量个事儿呗。”
祁思源一听就知道他这个懒蛋儿子又想撂挑子不干,板着脸说:“没得商量,你老老实实给我待着,别整幺蛾子。”
祁钰瞬间垮了脸。
祁思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人家的孩子都明争暗斗抢家产,他们家的这俩一个个都对钱不感兴趣,挣的钱送都送不出去。
“舒丫头的公司在哪呢?等会收拾完东西带我去看看。”
“得嘞,就知道您整天光惦记您那宝贝外孙女了,几个月没见连人带公司都搬回来了,这些年也没见您特意为我回一趟国。”
“别废话,赶紧走。”
一行人坐上加长林肯,祁钰刚系上安全带,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接通:“不买房不整容不买保险,没钱没房没孩子。”
那边愣了一下,才以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您好,请问您是时云舒小姐的家属吗?这里是中心医院,时小姐现在情况危急,需要签病危通知书,麻烦您尽快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