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举报自己西装革履的继父家暴自己,他想要逃离那样痛苦不堪的环境。
警察从父亲之间穿衣的差距猜出了米星或许所言非虚,但因为不死者身体的伤口实在是恢复得太快了,那些青紫的瘢痕十几分钟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警察根本找不到取证的方法。
唯一的证据,是米星的母亲。
而她说“没有”。
过多的解释米星已经听不下去了,那句“没有”给他本就不怎么光明的人生判了死刑。
流血的牙床又热又疼又痒,他捂着脸像被人隔空扇了巴掌。
从此之后,那颗牙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哪怕后来米星已经学会了理解她的处境,知道她身为一个oga,带着孩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会非常辛苦,回到曾经富庶的家庭嫁给订婚对象当豪门的富太太是她能够选择的最好的生活。
但米星不原谅。
他不原谅母亲对他所做的一切。
他不原谅那个女人像扔掉垃圾一样扔掉自己,任由自己在垃圾堆里腐烂。
他恨母亲,甚至连带着恨上了流着同样血液的自己。
那颗牙总归是长不出来了,但是——
商毅清之前跟说过,要带自己去种一颗新牙。
听他说现在种植牙的技术已经非常发达了,种了之后能够管几十年,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异物感。国家最近在集中采集,价格也很不错。
唯一要担心的是米星的不死能力会不会排异种下的钉子。
商毅清在研究这件事的时候比自己还要认真,他甚至专门在网络上搜索相关的干货和文章,记了笔记,还绘制了一条完整的时间链条。
要不是后来自己转去了苍穹基地,他估计连病假都会给自己安排好。
商毅清……
模糊的意识逐渐地找到了锚点。
商毅清……
他知道商毅清一直在阻止自己自杀。
囚禁也好,约束也罢,都只是为了阻止自己靠近死亡。
明明这个傻瓜的人生也过得并不幸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非要劝说自己活下来,但他好像就那么固执。
他不能去死啊,商毅清只有自己了。
如果就死在这里,那个孤独又恶劣的公主要怎么走完剩下的人生。
“商毅清……”
米星念着他的名字,像能让自己清醒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