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紧锣密鼓的拳脚之下,骨肉如烂泥,尽碎得再无知觉。
戚若风又怎会不懂戚沢呼之欲出的求饶,他仰头大笑,只觉得心中畅快至极。
“能肉白骨,想来也能医死人吧?”
“就算你死了,再把你救活不就行了?”
“不……要,求……”
戚沢满眼怯懦与祈求,妄图让戚若风留他一条性命,抬着血淋淋的手,想要攥上戚若风的衣摆,却被戚若风的脚别开,白靴踩跺在鲜血如注的手上,血染透了腕骨处的细链。
至此,那双血瞳中,只余下暗恨凶残。
戚若风到底没杀了他,一群人泄了两刻的愤,便大摇大摆的挥袖离去。
只是他浑身各处骨裂,一条身子如枯枝烂叶般破败不堪,每动一下,胸腔中就满是血液的腥臭,热流直往唇口外涌出。
他凭着仅存的余力,撑着手臂往某一方位爬去,可他费劲全力,喘息不止,也只艰难挪行了几尺,但体内的血如滔涛潮水,怎都淌不尽。
恰逢月笼枝头,浓厚云雾密霭遮挡了最后一丝斑驳碎光,将他萦绕在无边无际的阴霾下,似有征兆般的预示着什么。
而后,天际中柳絮飘洒,雪一片片砸在戚沢脸上化作凉水,他才似有所感,睫羽轻颤。
下雪了。
她说过的,她最爱雪了。
他本可以陪她一起看到的。
到底是,去不到她身边了。
也是,本就是奢望,他倒霉了一辈子,老天又怎会让他有如愿的那一日?
他本该死寂如槁木,却恰逢其时,遇上了那抹春水,生出微弱的索求。
就差一步,只那一步,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他宁愿爬去宋弋清身旁,也要去她身旁。
可长夜终将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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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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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所言不假,今日的皇城往来息壤,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祥和之景,连衽成帷,笑语喧阗,繁盛得亘古未有。
人太多,处处人头攒动,也没什么意思,宋弋清索性也就买了根糖葫芦,外加一册话本,坐在玄武门外护城河流经的护栏处,耐着性子等戚沢。
闲来无事,也打开了此前师父他们给的新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