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老叔公捏着胡子,觉得说得非常有道理。
&esp;&esp;“至于寿芝园,诸位听听这个名字,也该明白这院子一开始是为了照顾老人的,分家中也有养老原则,大房用自己私产建立了这个院子,还把老夫人接过来住,那真是一片孝心可嘉啊,用自己的钱供养老人,如今二老仙去,你们其余二房以无法尽孝,但这笔钱算起来也该算一下。”
&esp;&esp;陈家叔公琢磨出滋味来了,古里古怪说道:“你又要算钱。”
&esp;&esp;江芸芸灿烂一笑,开朗热情。
&esp;&esp;“对啊,亲兄弟明算账,我可都是为了其他两房好,我们是商户之家,可不是大家族,没有嫡长子一力抚养老人的毛病,那这笔钱咱们就得均摊。”
&esp;&esp;其余两房惊呆在原处,随后骂骂咧咧。
&esp;&esp;“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哥自己愿意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esp;&esp;“人都走了,问我们要什么钱?”
&esp;&esp;“再说了,万一你们乱报怎么说。”
&esp;&esp;江芸芸和气听他们说完,最后扭头去看钟家老夫人:“老夫人瞧着富贵又精神,想来是家中养得极好。”
&esp;&esp;钟威骄傲挺胸:“我娘可是一年四季燕窝人参不断,每每有好吃好用好穿的,那可都是第一个孝敬她的。”
&esp;&esp;“可不是,钟大老爷一看就是孝顺的人。”江芸芸轻轻巧巧送上一顶高帽子。
&esp;&esp;钟威更加骄傲了。
&esp;&esp;钟老夫人睨了自己这个没用的儿子,无声叹了一口气。
&esp;&esp;“那赡养老夫人一年大概多少钱。”江芸芸话锋一转问道。
&esp;&esp;钟威眼珠子微微一动,随后谦虚说道:“一年光是补品就三百两有余了,一季十套衣服,每月俸例,加起来七八百两总是有的。”
&esp;&esp;“钟家对老夫人如此孝顺,那我们林家作为您的姻亲,肯定也是不差的。”江芸芸满意点头,随后又问林徽:“你爹何时把老夫人接过来独自赡养的?”
&esp;&esp;“我刚出生那年。”林徽察觉到她的意图,忍笑说道。
&esp;&esp;“那就大概就是花了一万六千两,三家均分每家大概五千三百两,零头我也给你们抹了。”
&esp;&esp;“还有老太太年纪大了,每月都要请大夫来请脉,开补药呢。”一侧的秦岁东冷不丁说道。
&esp;&esp;江芸芸眼睛一亮:“那正好,四舍五入凑个整,五千五百两如何。”
&esp;&esp;别说林家人惊呆在原处,钟家人也目瞪口呆。
&esp;&esp;“刚才你们因为私闯林家,又砸又抢的,已经把田地都赔给我们了,那现在这个五千五百两怎么还。”江芸芸慢条斯理说道,“对了,刚才五典书肆的事情,不是还说要给三千两吗,若是从这里扣,扣完了,你们还要再给两千五百两。”
&esp;&esp;那个一直和稀泥的陈家老叔公也瞪大眼睛。
&esp;&esp;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主持的各家分家没有上百,也有二三十个,还是第一次听说分着分着,要倒贴的!!
&esp;&esp;离谱啊!!
&esp;&esp;谁家分家还要倒贴两千五百两。
&esp;&esp;林御怒了,大喝一声:“欺人太甚。”
&esp;&esp;他冲上来就要打人,江芸芸眼疾手快跑到林徽后面躲了起来。
&esp;&esp;钟威回过神来,拍着大腿大声说道:“对啊,太对了,就这么分家才是!这些年他们欠了大房这么多,也该算清楚啊。”
&esp;&esp;“是吧,我也觉得很对。”江芸芸骄傲抬脸。
&esp;&esp;林御冲上来打人,郭叔上前拦人,这一下,屋内也就真的热闹起来,茶盏和桌子齐飞,咒骂和哀嚎交错。
&esp;&esp;“快去衙门!”钟威人高马大,挡在娘面前,大喝一声。
&esp;&esp;“不准他们走!”林御大喝道,“把人都拦住。”
&esp;&esp;厅堂的热闹终于蔓延到了庭院里。
&esp;&esp;幸好钟家也不是吃素的,带了二三十个小厮,没一会儿就和林家人扭打在一起,打得不分胜负,有来有往。
&esp;&esp;眼看整个大堂都要被拆了……
&esp;&esp;“放肆!”宫门外突然传来暴怒声。
&esp;&esp;一群衙役自门外贯穿而入,寿芝园的仆人害怕地跟在身后。
&esp;&esp;江芸芸见状松了一口气,立马从椅子后面站起来。
&esp;&esp;“打架了!”紧跟着王恩的顾幺儿见状,立刻大声嚷嚷。
&esp;&esp;祝枝山把顾幺儿夹在腋下,顺手捂住他的嘴。
&esp;&esp;他一脸歉意地对王恩说道:“若非是在是情况紧急,也不会叫您来跑一躺,实在也是没有办法了。”
&esp;&esp;“两家都是扬州城大户,闹起来可不好看。”祝枝山又压低声说道,“忠孝廉义,分家这事也该给各家打个样才是。”
&esp;&esp;顾幺儿大眼珠子扑闪着,也跟着嗷嗷了几声。
&esp;&esp;王恩是不打算掺和到商贾纷争中,奈何有个小孩实在是烦人,一直跟在他身后,鞋子都被他踩坏了。
&esp;&esp;这个祝枝山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他只是一时心软想着来看看。
&esp;&esp;主要还是林徽是个有本事的,也算是我们扬州城纳税大户,可别被自家人祸害死了。
&esp;&esp;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过,如今整个院子空空荡荡的,连个花也没有了,瞧着跟被抢了没什么区别。
&esp;&esp;众人见是知府来了,大惊失色,慌乱之下各自松开揪头发,戳眼睛,挠脸的手,神色惴惴不安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