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让其他人去行不行?”黎循传红了眼眶,哀求着,“其归,你要去归一条不归路吗?”
&esp;&esp;一声咚咚声骤然两人耳边响起。
&esp;&esp;江芸芸扭头去看。
&esp;&esp;江泽用力敲响衙门口的大鼓,嘶声力竭喊道。
&esp;&esp;“我要告状,草民乃江来富之子,我要状告主家江如琅,杀害我爹,烧我全家十三口人命,我要告状,我要为我爹伸冤。”
&esp;&esp;江芸芸大惊失色,下意识想要过去。
&esp;&esp;黎循传一把把人拉住,整个人都在发抖。
&esp;&esp;“不要去。”他用力拉着江芸芸的手,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求求你了。”
&esp;&esp;“江如琅为一己私利,侵占河运,杀害良民,埋尸大坝。”
&esp;&esp;江泽整张脸因为呐喊而通红,鼓声却越来越急。
&esp;&esp;“杀害恩师,强娶民女,开设赌场,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esp;&esp;“他会死的。”江芸芸喃喃自语。
&esp;&esp;——凡奴仆首告家主者,虽所告皆实,亦必将首告之奴仆仍照律从重治罪。
&esp;&esp;衙门大门被打开,衙役怒目而视,贯穿而出,团团把人围住:“就是你敲的鼓。”
&esp;&esp;江泽停手,喘着气说道:“是我。”
&esp;&esp;“你是江家的仆人?”衙役居高临下问道。
&esp;&esp;江泽顿了顿,点头说道:“是。”
&esp;&esp;“奴婢状告主子可是“非公室告”,我们不受理的,你快走。”衙役呵斥道,挥手赶人。
&esp;&esp;“可我坚持告状。”江泽不为所动,坚持说道,“江如琅杀害我爹,我一定要告状。”
&esp;&esp;“那可要先打二十个板子,会死人的。”衙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不怕。”
&esp;&esp;江泽沉默。
&esp;&esp;衙役这才露出笑来:“那你快走吧。”
&esp;&esp;江泽低着头,看着自己落魄陈旧的衣服。
&esp;&esp;今日之前,他也曾白衣如雪,穿着最华美的衣服。
&esp;&esp;“不怕。”他手指紧握,强忍着畏惧,镇定说道:“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我不怕的。”
&esp;&esp;衙役大怒,脸色青白交加,手中的刀几乎要拔了出来。
&esp;&esp;“你要做什么。”顾幺儿立刻呵斥道,“别人来告状,你怎么还打算杀人不成。”
&esp;&esp;衙役握刀的手一顿,随后大手一挥:“给我带进来。”
&esp;&esp;临走前,江泽却突然扭头去看江芸芸。
&esp;&esp;江芸芸被人死死抱着,那双温和的眼睛在此刻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esp;&esp;他收回视线,镇定踏入衙门。
&esp;&esp;他身如浮游,也曾穿着楚楚衣裳翩然起舞,却刚明白,原来生死自来不由他。
&esp;&esp;—— ——
&esp;&esp;“明府,按理我不该多言,但此事闹大了,不好。”程钰玉佩也来不及挂上,拦着要上堂的陆卓,言辞切切。
&esp;&esp;陆卓摸了摸头顶的帽子,沉默着,突然说道:“我做了二十年的县令,判了数百个案件,我自然知道什么情况是最好的。”
&esp;&esp;程钰脸色僵硬。
&esp;&esp;“我也知道我来到这里是幸运。”陆卓坚毅的目光看了过去,“我自然也知道若是乖乖地做好这个县令,也终于能往上走一走了。”
&esp;&esp;程钰垂落在两侧的手指倏地握紧。
&esp;&esp;“你听过百姓的哭声。”陆卓收回视线,突然笑了笑,一脸无奈,“我听不得这些。”
&esp;&esp;程钰大惊失色:“御史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esp;&esp;“那就让他来。”陆卓把他推开,巍然说道,“我审我的案子,那是我的路。”
&esp;&esp;—— ——
&esp;&esp;这场案子并不对外,衙门的大门一关,任由扬州城内的人抓耳挠腮也看不到一丝热闹。
&esp;&esp;江如琅被传唤过来时,一眼就看到马车旁的江芸,正打算上前破口大骂,就被衙役拉走了。
&esp;&esp;江芸芸面无表情地站着,只隐隐听到风中传来时不时的惊堂木的声音。
&esp;&esp;清脆、醒神。
&esp;&esp;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传的话也越来越离谱,到最后好似全扬州城的坏事都是江如琅一人做的一样。
&esp;&esp;很快,蒋平带着一溜的人来了。
&esp;&esp;“这不是逍遥楼的人吗?”
&esp;&esp;“这几个不是西门附近的帮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