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行噢,快来不及啦……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要这么快就过来啊。”
&esp;&esp;那大概本来就是亡者回不来,但生者很容易就跨过去的地方。
&esp;&esp;只是被人推回来了。
&esp;&esp;松田阵平毫无抵抗力地被身后粘稠沉闷的雾气包裹,友人们温和笑着的脸越来越模糊,逐渐染上黑色的轮廓被遮掩不见,也分辨不清。而他的思绪越来越繁杂,浑身上下都在痛,脑袋更是像要炸开一样。
&esp;&esp;呼——
&esp;&esp;好痛。
&esp;&esp;好安静。
&esp;&esp;不对,应该是好吵。
&esp;&esp;怦——
&esp;&esp;“等等……恢复心跳了?”
&esp;&esp;怦——怦——
&esp;&esp;“心肺复苏成功!病人有自主呼吸!”
&esp;&esp;怦——怦——
&esp;&esp;“是真的!喂!现在真的已经成功抢救过来了!”
&esp;&esp;……
&esp;&esp;松田阵平躺在急救手术室里,周围是激动的医生们正围着他紧张繁忙地拿着手术刀和仪器,大声说着什么。
&esp;&esp;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又被头顶入眼处那盏刺人亮眼的手术灯,晃得忍不住想要落泪。于是戴着呼吸机的青年重新无力闭上了眼睛。
&esp;&esp;川崎长眠于秋天,萩原消失在冬季,而那是他再也回不去的夏日和过往。
&esp;&esp;是幻觉啊。
&esp;&esp;第5章 回忆是什么呢
&esp;&esp;松田阵平二十二岁的时候。
&esp;&esp;成功考上了警校,认识了几个很有个性也很有正义感的朋友。
&esp;&esp;半年内和同期们一起经历了盗窃案,车祸,抢劫犯和爆炸,挺出乎意料的刺激和充实。
&esp;&esp;没有揍到警视总监,但是跟萩原研二一起接受了机动队的邀请,成为了爆处组听起来很炫酷的「双王牌」。
&esp;&esp;松田阵平二十二岁的时候……
&esp;&esp;已经失去了他的两个幼驯染。女孩躺在停尸房,腹部是渲染开的一大片难闻的血色。青年消散在高楼,与刺眼的火光一起什么也没剩下。
&esp;&esp;……
&esp;&esp;“做噩梦了啊。”
&esp;&esp;“眉头皱得好紧……会长皱纹的吧?”
&esp;&esp;听到悉悉索索翻身的声音,两个盘腿坐在桌子上的幽灵突然一齐抬头,看着床上黑卷发的男人呆呆地睁开眼睛,又泄气地往被子里埋了埋,拉起被子遮住了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
&esp;&esp;“像个小孩子一样”
&esp;&esp;“本来就是小孩子嘛。”
&esp;&esp;“说什么傻话,阵平已经快奔三了,跟我们正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同,以后说不定我们就要管他叫叔叔才对。”
&esp;&esp;“噫!叔叔什么的……夏花酱!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
&esp;&esp;“嚯。”
&esp;&esp;黑卷发的青年有些烦躁而疲惫地再次睁开了眼睛,把被子掀到一旁。
&esp;&esp;又梦见他们了。
&esp;&esp;与永远时间永远停留下来的幼驯染不同,松田阵平已经二十六岁了。
&esp;&esp;已经四年了。
&esp;&esp;但好像川崎夏花和萩原研二的死亡只是上周发生的事情一样。
&esp;&esp;他好像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esp;&esp;虽然在学校时,他的成绩一直都算得上优秀。但也并不是以出色的记忆力来死记硬背各种知识的那种学生。
&esp;&esp;他并不是想忘掉那两个家伙。
&esp;&esp;只是,同时记得友人的笑闹和死亡,是一件有些折磨人的事情。
&esp;&esp;松田阵平也更清晰地知道自己还是被孤零零地丢下来了这个事实。
&esp;&esp;那两个家伙,那样一声不吭地,也不跟他打个招呼,就突兀地跑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啊,还擅自把他扔回来,说一些哄小孩的话。
&esp;&esp;……
&esp;&esp;混蛋。
&esp;&esp;……
&esp;&esp;“夏花酱,小阵平刚刚那个口型,是在骂混蛋是吧?应该……不是骂我们吧?”
&esp;&esp;“不知道啦,我又不是什么一天到晚都只会盯着他看的变态。”
&esp;&esp;“诶?是说我……”
&esp;&esp;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
&esp;&esp;“hagi已经盯了他几个小时了吧?说变态也没错啊。”川崎夏花看着已经开始伸手脱衣服,露出了一截精瘦腰肢的青年,自觉地转身飘远了些。
&esp;&esp;“啊,研二酱受伤了——”
&esp;&esp;“撒娇无效。”
&esp;&esp;“咦咦咦?已经对研二酱的魅力攻势产生免疫力了吗?”萩原研二大惊失色地跟了上去。
&esp;&esp;“这种模式的话术,再怎么说也听hagi说了好多年,会习惯也是理所应当的。”
&esp;&esp;“诶,腻了吗?”
&esp;&esp;“不要说得这么奇怪啊喂。”
&esp;&esp;川崎夏花噎住了,无奈地看着眨眼k的幼驯染。“你跟阵平从昨天起就都怪怪的。”
&esp;&esp;萩原研二耍赖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撩起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