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妄檐只是清清淡淡地凝视着她,乌发垂在肩侧,未施粉黛,天然去雕饰的美,同他插在花瓶里的那几支白玉兰交相映衬。
&esp;&esp;谢妄檐却无心欣赏这样的美景,胸腔蕴着从未有过的郁气。
&esp;&esp;她每说一句,仿佛牵动着那股无名的火摇摇欲坠。
&esp;&esp;“《星青》是我从高中玩到现在的游戏,现在很受欢迎的,有一次阿泽排了个通宵才买到正版首发。”
&esp;&esp;路青槐本想解释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谢妄檐又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她怕他不理解其中的情怀,因而多解释了两句,谁知谢妄檐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来。
&esp;&esp;“东西送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没必要向我解释。”
&esp;&esp;谢妄檐声色疏冷,一字一句让人心跳发颤,“我也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梳理你对阿泽的感情。”
&esp;&esp;他已然站起身,手机电话拨通,“杨叔,麻烦你送一下路小姐。”
&esp;&esp;“诶?等等,我还没有说完!”
&esp;&esp;情急之下,路青槐拉住谢妄檐的手臂,两人身高的差距在那,她堪堪只及谢妄檐的肩膀。
&esp;&esp;脚尖却被椅凳腿绊了一下,错不及防地往谢妄檐怀里扑。
&esp;&esp;额间抵在他的胸膛上,蓬勃有力的心跳震颤着她的耳膜,谢妄檐温热的大掌抚在她的腰窝处,她能够感觉到他因用力而绷紧的大腿。
&esp;&esp;最致命的是,少女饱满的柔软紧贴着他的胸腹。
&esp;&esp;伴随着沐浴过后的淡淡馨香,娇嫩,美好,又足够诱惑。
&esp;&esp;就算是稳坐高台的神佛,也很难在这一刻恪守戒训。
&esp;&esp;谢妄檐无可避免地想起今夜见到她时,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尾端仍残留着湿意,味道介于玫瑰与乌木之间,又或许沾了点她自带的馨香,很独特。
&esp;&esp;而她的腰肢,却真的不堪盈盈一握。他的手掌生得宽大,几乎就这样便能轻松地握住,仿佛只要稍一用力,便会如玉兰枝般被折断。
&esp;&esp;谢妄檐收敛着力道,生怕她真的脆弱到稍用力就会破碎。
&esp;&esp;却又压不住疯狂滋生的私欲,想看看再用力一些,她是否呜咽流泪。
&esp;&esp;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更何况谢妄檐还仅穿了一件衬衣。
&esp;&esp;路青槐耳根瞬间烧红,后退几步,在那双黑眸的注视下,差点咬到自己的嘴唇,“对、对不起。”
&esp;&esp;谢妄檐依旧那样从容地站着,峻拔的身形如松竹一般,仿佛全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esp;&esp;路青槐咬着唇,呼吸仍旧没能平息,觉得很不公平。
&esp;&esp;好像只有她才会心猿意马。
&esp;&esp;谢妄檐眸光沉沉,居高临下地睨着步步后退的少女。
&esp;&esp;只有他知道,这汪深潭表面依旧平静,内里却蕴含着汹涌的浪潮。
&esp;&esp;“故意的?”
&esp;&esp;路青槐脸色苍白一瞬,脸色更红,眼神带着怔然的懵懂。
&esp;&esp;她或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又或许真的只是意外,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往后退时,险些又撞到身后的蕙兰。
&esp;&esp;谢妄檐将人拉了回来,俯身撑着身后的屏风架,视线与她齐平。
&esp;&esp;或许是他周身的凶悍气场真吓到了她,她长睫垂着,表现得很乖,却不敢抬眸看他。
&esp;&esp;谢妄檐语气冷漠,“没做好选择之前,不要来招惹我,懂了吗?”
&esp;&esp;路青槐的视线渐渐聚焦,盯着他没入裤腰的衬衣,更不知该把视线往哪里放,“我不懂什么意思……”
&esp;&esp;她不明白谢妄檐的怒气来源,更不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意义深奥的话。
&esp;&esp;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着,清凌的眸中满是不解,白皙干净的脸庞有些红。
&esp;&esp;谢妄檐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屏风的山水画影影绰绰笼在他身上。
&esp;&esp;“在我面前夸完阿泽,又来投怀送抱,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esp;&esp;q版挂件可以令她踟蹰难定。
&esp;&esp;小时候的她就是这样,天底下的好东西都想要,会在两个糖画之间纠结,沉曼玲不允许她吃太多糖,要她从中选一个,小姑娘既委屈又难过,眼巴巴地拉着他的手,说要哥哥买。
&esp;&esp;贪心于在他眼里,并不算爱欲七罪之一,有野心才能斩获更多。
&esp;&esp;站得足够高,世界其实也没有太多非做出选择不可的事。
&esp;&esp;唯独感情不行。
&esp;&esp;谢妄檐很轻地顿了一下,喉结轻滚,“不能什么都要,路青槐。”
&esp;&esp;路青槐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瞳孔微微睁大,旋即便被羞愤替代,“我不喜欢阿泽。”
&esp;&esp;她根本就把谢清泽当作玩伴。
&esp;&esp;对他根本没有别的感情,又怎么会想两者都要。
&esp;&esp;谢妄檐只是很轻地挑了下眉,显然不肯相信她说的话,“在阿泽面前,也是这么说的?”
&esp;&esp;“用相同的话术骗两个人,倒是挺有本事。”
&esp;&esp;他一字一顿,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着,路青槐像是被压在巍峨高山之下的一只兔子,根本无力挣脱,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