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倘若他不曾磨皮,仅凭刀势,在中了埋伏暗算,以及生石灰等下流手段之后,的确是有可能被围杀当场,但现在仅凭这些毫无水准的凶徒,想杀他是天方夜谭!
&esp;&esp;仅仅顷刻之间。
&esp;&esp;陈牧四周横尸就地的恶徒则有七八人之多,更有十几个人负伤,哀嚎着退后,其中一些恶徒看向陈牧的眼中,更是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
&esp;&esp;他今天没穿差服,因年纪小,外貌上也没有什么震慑人的压迫力,但这会儿浑身浴血,眼神冷冽,脚下尸体横陈,强烈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
&esp;&esp;“休要怕他,他就一个人!”
&esp;&esp;人群中有恶徒怒吼一声。
&esp;&esp;紧接着附近又有人,抄起乱七八糟的东西向着陈牧扔过去,有泼洒的生石灰粉,也有石头、匕首等等伤人器械,一时间不顾伤到自己人。
&esp;&esp;陈牧反应极快,面对泼洒来的生石灰以及砖头匕首,立刻就弯腰躬身往前一撞,直接带刀撞进一个凶徒怀中,石灰粉全部泼洒在他后背以及那凶徒身上。
&esp;&esp;“哪里冒出来这些恶徒,如此凶残……”
&esp;&esp;陈牧避开了威胁,眉头微皱。
&esp;&esp;一般就是帮派匪徒,经历一些混斗的凶人,在被他接连格杀十几个人之后,也应当泄气退走,但眼前这伙人非但不退,甚至变本加厉,不惜误伤自己人,也要将生石灰这种东西在人群中泼洒过来,凶悍程度令人发指,以往陈牧当差也少见这么凶悍的莽人。
&esp;&esp;当下陈牧没有兴趣和这些人拼命,瞅准了个方向,便径直向前杀去,挥刀连砍五六人,就要杀出重围,从巷道中冲出,但堪堪杀穿人群,立刻又有大量的生石灰泼洒过来,令前方的巷子整个都弥漫起一片白雾。
&esp;&esp;这下场面越发混乱,有些凶徒不小心吸入了些,立刻就发出痛苦的声音,但即便如此仍旧不减凶残,手里的利器还是向着陈牧身上招呼。
&esp;&esp;陈牧此时也不得不屏住呼吸,甚至眼睛也无法睁开,只能背靠墙壁,将狂风刀势拉开,差刀上下翻飞犹如千风呼啸,将附近的凶徒连连砍杀。
&esp;&esp;得冲出去了!
&esp;&esp;陈牧心中念头闪过,就算前面弥漫的都是石灰粉,也必须得屏住一口气冲杀过去,不然这么混乱的局势,刀剑利器可不是儿戏,阴沟里翻车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esp;&esp;但就在陈牧准备鼓足一口气硬冲过去时候。
&esp;&esp;一道蕴含着震怒的声音盖过了众多凶徒的嘶吼声。
&esp;&esp;“放肆!”
&esp;&esp;陈牧听到这个声音,心中顿时一定,手持差刀上下挥舞护住周身,同时半开玩笑的道:“闵老哥你再来迟些,兴许我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esp;&esp;耳畔只听见一阵阵‘闵保义’,‘撤’,‘风紧’等等的呼喝声,众多凶徒蜂拥逃窜,再也顾不得围杀他,然后就是一股猛恶的刀风从巷子的一头杀来。
&esp;&esp;尽管暂时无法睁眼,但光凭声音也听得出来,
&esp;&esp;这是闵保义的刀!
&esp;&esp;一位练肉圆满,浑身肌肉凝练强韧,更兼练就刀势,立于巅峰状态的强悍武夫,全力施展开的刀法凶悍无匹,所到之处根本没有一合之敌,仿若猛兽一般一路横推过来。
&esp;&esp;待陈牧用血水勉强抹掉脸上的石灰粉,稍微睁开一点缝隙,入目所见的是宛如地狱般的情景,各种血肉、脏器糊的巷子里到处都是,许多凶徒的尸体都像被猛兽撕碎一般!
&esp;&esp;闵保义很生气。
&esp;&esp;作为九条里城卫司差司,他敢在和陈牧喝酒时说,在九条里能相安无事,那自然是有着底气的,不光是自己的一身实力,除开手底下城卫司的二百号人外,他甚至还有着诸多的‘眼线’,随时向他汇报九条里各处的动静。
&esp;&esp;结果才堪堪和陈牧喝完酒说完话,一转头陈牧这里就出了事,要不是他的眼线一直都在盯着,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就汇报给他,而他也就在附近不远,事后还不知要怎么交代。
&esp;&esp;“这么多的人手,能在不惊动我的情况下弄出这种阵仗……”
&esp;&esp;闵保义心中清楚地很。
&esp;&esp;这事不是冲着陈牧来的,而是冲着他,或者说冲着许红玉来的,这就是想在他的地盘上弄死陈牧,给他一个震慑,给许红玉一个下马威。
&esp;&esp;闵保义提着沾血的差刀,停在陈牧旁边,沉声道:“怎么样?”
&esp;&esp;“没事,被泼了些石灰,洗洗就好。”
&esp;&esp;陈牧摇摇头,道:“闵老哥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头?”
&esp;&esp;“暂时不清楚。”
&esp;&esp;闵保义沉着脸道:“不过我故意放跑了一些,只需盯着这些人,就能找出源头,你且放心,这事老哥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esp;&esp;听闵保义这么说,陈牧便也不再多问,跟着闵保义一起回城卫司,处理身上的一片狼藉。
&esp;&esp;第30章 补偿
&esp;&esp;陈牧遭凶人埋伏暗算的消息,很快传遍城卫司,也令无数差役为之震惊。
&esp;&esp;虽然当今世道混乱,凶徒目无王法,官差被杀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但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大白天袭杀一位差头,还是过去几年都不曾有过的。
&esp;&esp;陈牧就在城卫司清理干净身体,换上一件长衫,等待闵保义那边的情况,一直到了下午,终于是传来了消息。
&esp;&esp;“城西的恶人帮?”
&esp;&esp;陈牧眉头一挑。
&esp;&esp;他才当上差头没多少天,如今才只熟悉了九条里的帮派,对于南城区的混杂势力都还不够熟悉,更别说城西,那完全是另一个范围。
&esp;&esp;但据他所知,城西比起南城区要更加混乱的多,其中最偏僻的几个‘里’,几乎是每天白天都恶斗纷争不断,在那里几乎人人都是凶悍之徒,十岁小儿都能拿起砍刀与人拼命,滋生的帮派自然也更加凶悍蛮横。
&esp;&esp;问题是。
&esp;&esp;城西的恶人帮,与他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esp;&esp;闵保义也不在意什么,直接在陈牧前面的椅子上一坐,然后叹了口气,道:“恶人帮我也不熟,跟我也没什么交集,所以我去问了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