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身边那位高大健壮的青年也是如此,气势雄浑,威严浑然天成,让人望而生畏。
&esp;&esp;“小友不必紧张,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比起摩拉克斯的不动声色,若陀显然要豪爽几分,见客人紧张地握紧拳头,不由得宽慰道。
&esp;&esp;可惜安慰的话更像是威胁。
&esp;&esp;眼见浮舍被这句话吓到,藏在腰后的两条手臂已经蠢蠢欲动伸向武器,摩拉克斯在心底微微叹气,莫名想到了那本利姆露送给自己的书。
&esp;&esp;名字是叫说话的艺术,还是什么?
&esp;&esp;当年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研习这本书的内容,于是把书扔到不知哪个角落里了,现在想来,若陀或许才是那本书的归宿。
&esp;&esp;“若陀向来心直口快,有时说话可能会引起误会,小友不必介怀。”摩拉克斯解释道。
&esp;&esp;浮舍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没有的事。”
&esp;&esp;岩王帝君的威名响彻提瓦特,无人不知其杀伐果断的同时,为人也是光明磊落,想来也不会对他这样的小人物出手。
&esp;&esp;只是战胜生理性的恐惧又是另一回事。
&esp;&esp;见浮舍依旧神色不宁,摩拉克斯只能转移话题:“信件送到利姆露手中还需要些时间,趁着这段时间,小友不妨与我们聊聊,比如来访的目的。”
&esp;&esp;摩拉克斯当然是是故意的,利姆露性子单纯,就算活了这么多年警惕心不弱,身为友人的他还是不免忧心几分。
&esp;&esp;趁着留云送信拖延时间,他刚好能将来者的目的掘地三尺给挖出来。
&esp;&esp;“不瞒您说,此次冒昧前来拜访,晚辈也是迫不得已,遭遇之事以一己之力不可解,甚至赌上全族都无济于事,这才求助上了前辈。”浮舍不愿说得太过详细,只是含糊这回应。
&esp;&esp;摩拉克斯却是一针见血:“夜叉一族早在千年前便归顺在沉玉谷那位魔神麾下,梦之魔神与归离原关系尚可,又对我等有些恩情,若有什么要是,大可以摆出她的名号向归离原求助。”
&esp;&esp;可浮舍孤身一人前来,沉玉谷那边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esp;&esp;浮舍也是头脑灵活,不必提醒就听懂了岩王帝君的言外之意。
&esp;&esp;他心中一凌。
&esp;&esp;梦之魔神与那两位神明之间的恩情,他只是隐约听说过,毕竟那时的年纪还小,记忆模糊。
&esp;&esp;若是此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如今他的嘴角已经弥漫出一抹苦涩的笑,化不开的绝望笼罩脑海。
&esp;&esp;看来这次算是来错了。
&esp;&esp;说不定这两位大人非但不会帮助自己,反而给梦之魔神添了几分助力呢?
&esp;&esp;就在浮舍心如死灰之际,摩拉克斯一句话让他重燃希望。
&esp;&esp;“如此想来,若是我猜得没错,你们面临的困境,便是来自梦之魔神吧?”他说:“曾经缔造美梦的梦主,也开始受战争影响,失去理智了吗?”
&esp;&esp;第70章
&esp;&esp;168、
&esp;&esp;魔神并非永恒的存在, 当然会受到战争的影响。
&esp;&esp;不只是战争,情感、信仰……甚至是时间,他们所接触到的一切, 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们的灵魂。
&esp;&esp;其实, 摩拉克斯他们早早地发现了长生种正在经历磨损的事实,无知无觉的岩石在经历数千年风吹雨淋后,也会脆弱地碎成渣,何况是拥有意识的生命体?
&esp;&esp;利姆露是最早被发现异常的,或许是非本土土著, 他的症状微乎其微,只是偶尔有些健忘, 那次持续百年的沉睡过后, 健忘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esp;&esp;以至于他们都没怎么在意。
&esp;&esp;直到若陀出现反常。
&esp;&esp;作为跟随岩王帝君南征北战的一员大将, 自战争伊始,若陀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战场上度过, 与友人们分别时间一长,再次重逢时, 有什么变化轻易就能察觉。
&esp;&esp;某次从战场归来,归终本想前去问候一番, 结果被他那副样子吓得不轻。
&esp;&esp;比起初见时的爽朗大方,那时的若陀已经饱受战争摧残,脸上写满疲惫与暴虐, 眼白里铺满的绯红血丝,眼神也不似往日的鲜活,反而多了些阴鸷。
&esp;&esp;无时无刻不将武器握在手心,仿佛随时都要经历一场恶战一般,嘴里更是嚷嚷着要将敌人碎尸万段。
&esp;&esp;归终大惊失色, 把若陀按在归离原修养了好一阵,天天盯着他和街头遛弯大爷们喝茶下棋遛鸟,这才把性子平和下来。
&esp;&esp;摩拉克斯虽然理智尚在,受到的影响也不能说微乎其微,他自己也能感知到,自己如今在战场上更加冷酷无情,甚至被称为有无边杀伐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