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楼是大型会议室和各个小组的办公室。项目组、拍摄组、后期组分别占用了几间房间。二楼是我的办公室、设备室、会客室和杂物室。”
&esp;&esp;简燕屏点头,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见大家都站起来,她笑:“大家忙自己的吧。”
&esp;&esp;姜悯对她们点头,示意她们坐下。
&esp;&esp;等简燕屏转了一圈,姜悯引着她上楼,经过门口时,她驻足,问:“人脸识别考勤打卡?”
&esp;&esp;姜悯点头:“是的。”
&esp;&esp;公益组织的通病之一,就是内部管理过于松散。
&esp;&esp;她刚接手聆音时,就发现不少人有迟到早退的习惯,顶着反对声,购买了考勤设备。她每隔一段时间抽查一次,这几年至少没多少人敢明面上提前开溜了。
&esp;&esp;当然,极个别刺头除外。
&esp;&esp;“导出数据呢?”
&esp;&esp;“您稍等。”
&esp;&esp;姜悯让江雪姿导出、打印了数据,递给了简燕屏。
&esp;&esp;简燕屏翻看几页,眼皮一抬:“简明。”
&esp;&esp;简明心里往下一沉。
&esp;&esp;“你自己看。”
&esp;&esp;简燕屏声音略重两分,不怒自威,自带压迫感。
&esp;&esp;她心里冷嗤一声:“蠢货。”
&esp;&esp;连准时上班都做不到,为这种小事落人话柄,根本不配冠上‘简’这个姓。如果不是看在他母亲早年间帮过自己的情分,她连他名字都记不住。
&esp;&esp;简明攥紧打印纸:“屏、屏姐……”
&esp;&esp;“走吧。”
&esp;&esp;“好,这边。”
&esp;&esp;简燕屏的态度可以算是重拿轻放,根本没说什么,倒也在姜悯的意料之中。
&esp;&esp;她陪简燕屏上楼,在中会议室里先向她汇报了过去一年的项目成果,包括年前的项目视频。
&esp;&esp;简燕屏一一看过,等她说完:“说说今年的计划吧。”
&esp;&esp;姜悯点头:“这是民政部今年项目的通知,我之前向您汇报过。我不想再做城市选题,这两年国家也在大力推进乡村振兴,我打算到农村拍摄。具体选题方向还没定。”
&esp;&esp;“具体计划?聆音的资源在城市,不在乡村。”
&esp;&esp;“年前已经在对接。当地县政府想拍摄文旅宣传片,我们跟对方沟通好了,半公益性质拍摄,对方负责差旅和住宿费用。”
&esp;&esp;“你有多少信心拿得下这个项目?其他人怎么说?”
&esp;&esp;“简组那边表示反对,他想留在明川,拍摄城市拆迁题材。说到这里……”
&esp;&esp;姜悯斟酌片刻,继续说:“我跟简组理念不合,多有分歧。这一点,也许您也有听说。上次团队例会,我和简组讨论过,各做一个项目。同时申报两个项目,也可以增加立项成功的可能性。”
&esp;&esp;简燕屏摇头:“这样,可没什么意思啊。”
&esp;&esp;姜悯并不意外,主动表态:“如果这次没做好,我听简总的安排。”
&esp;&esp;之前两次见面,她就知道,简燕屏在等她的这句话。
&esp;&esp;简燕屏这种杀伐果断的性格,连自己父亲兄长都能下得去手,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属下是蠢货呢?
&esp;&esp;“你做得好,立项拿到优秀,他走人。”
&esp;&esp;“你做不好,你走人。”
&esp;&esp;简燕屏微微一笑:“怎么样,敢赌吗?”
&esp;&esp;姜悯回之以笑:“当然。”
&esp;&esp;“不错。”
&esp;&esp;简燕屏淡淡说了一句。
&esp;&esp;她一向喜欢有魄力的人,怯懦又优柔寡断的人,她从不愿浪费时间与之说话。
&esp;&esp;哦……有一位除外。
&esp;&esp;她话锋一转:“刚才你说,去年的项目还没结项打款,是因为视频定稿了,采访稿还没?”
&esp;&esp;“是的,宁主编说她们社领导在审稿,下周一定会把这个项目结束。”
&esp;&esp;“这样啊,”简燕屏不动声色地问,“之前听你提过她几次。你和宁主编很熟吧?”
&esp;&esp;“嗯,”姜悯点头,“从小就认识。”
&esp;&esp;简燕屏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前不久我碰到她,见她好像有些心事。跟她聊了一会。”
&esp;&esp;“最近她家里有些事,”姜悯不欲多说宁柔的私事,“您和她聊什么了?”
&esp;&esp;简燕屏笑:“看她上次也穿了旗袍,就聊了聊。”
&esp;&esp;姜悯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
&esp;&esp;简燕屏喜欢旗袍,大家都知道,甚至有人投其所好,送了不少昂贵的手工旗袍给她。
&esp;&esp;“好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
&esp;&esp;“不耽误,您难得过来。”
&esp;&esp;姜悯送简燕屏下楼,亲自为她撑伞,送她上车。
&esp;&esp;“好了,到这里吧。”
&esp;&esp;“不要让我失望。”
&esp;&esp;简燕屏对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