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丘主!”小狐狸要是此刻再听不出胡母话里的死意,就是蠢笨了。
&esp;&esp;它并不蠢笨,相反,还冰雪聪明。
&esp;&esp;今日的大难,一宅子的狐狸,除了提前走了的胡三姨等几只,剩下跟着出青丘的狐狸,都在这大宅里,可现在呢?
&esp;&esp;就只剩下了它与丘主,丘主有个三长两短,它该如何是好?
&esp;&esp;“夕颜,听我说!”
&esp;&esp;意识到自己快撑不住了,胡母用着最后力气,从嘴里吐出一枚小小五彩霞包裹着的小印,这印一出来,就直冲向了前方,在小狐狸顶上盘旋了片刻,俯冲而下,没入了小狐狸的身体。
&esp;&esp;瞬间增长的灵力,以及脑海中多出的知识,让小狐狸直接呆住了。
&esp;&esp;“我将青丘丘主之位传给你,这是一方神印,乃我狐族秘宝,你千万要守住,不可落到那个恶贼手里!”
&esp;&esp;说着,就噗通一声,从小狐狸的身上跌落,沉入了水底。
&esp;&esp;“丘主!”小狐狸惊叫一声,立刻一头扎下去,想要将胡母捞出来。
&esp;&esp;可水中的场景让小狐狸惊住了。
&esp;&esp;死去的雪白大狐狸被一阵白光包裹,随慢慢往下沉,身体渐渐透明,就在小狐狸的目光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esp;&esp;“丘主!”在水中疯狂用爪子划拉着,发现都找不到丘主的尸体,小狐狸最终只能再次将头冒出水面,满脸是泪。
&esp;&esp;“丘主死了,大家都死了,我该怎么办?回青丘?”
&esp;&esp;“不!我不能就这么回去!我要去找苏子籍!他一定能帮我们青丘狐族报仇!”小狐狸露出仇恨的目光,奋力向着远处游去。
&esp;&esp;因少了一个胡母的重量,它的速度变得极快,顷刻间又出去几里。
&esp;&esp;此时在它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苏子籍!
&esp;&esp;就在这时,它看到斜着不远,有东西飘过来,白乎乎的,难道是……
&esp;&esp;小狐狸几乎将爪子划出了残影,飞速游过去,到了跟前,果然看到一只狐狸脸朝下,一动不动浮在水面上。
&esp;&esp;“艾樱!艾樱!”小狐狸红眼,快速将这快被淹死的狐狸给翻了过来,又用灵力去逼出大狐狸呛进去的河水。
&esp;&esp;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了一声轻轻咳嗽,水被咳了出来。
&esp;&esp;“艾樱,我们这就走,我们去找苏子籍!”小狐狸放下心,忙背起它,奋力朝着前继续游。
&esp;&esp;龟蛇江
&esp;&esp;此时秋高气爽,更见水阔天宽,岸上农田和山脉连绵,苏子籍正站在一艘官船的甲板上,望着水面,表情轻松。
&esp;&esp;当然这只是看着轻松,因离着京城越来越近,虽然没有近乡情怯情绪,但苏子籍也知道,回到京城,就要真正入场了。
&esp;&esp;这一入场,再不能有半点轻松时,自己作视线焦点,必定每走一步,都要越发小心。
&esp;&esp;但这样步步为营,又让苏子籍忍不住生出一种豪情。
&esp;&esp;到这世界走一遭,熬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能顺利入场,朝着最高位置去努力?
&esp;&esp;虽对当帝王没有太深执念,但在这时代,已经入了场,就没有退路,不做下棋之人,就必要成为棋子。
&esp;&esp;甚至更惨一些,连棋子都不配,不过可有可无,随时可能死的炮灰罢了。
&esp;&esp;就像他在顺安府修筑水利,有人捣鬼,要害的是自己,可是,何曾顾惜过那些无辜的万民?
&esp;&esp;与其做死都要死得糊里糊涂的平民,他宁愿去争做死生都能自主的人上人!
&esp;&esp;在甲板上吹了一会风,他又去了钦差船,用手指着码头,说:“钦差大人,您瞧,沿郡的官员来接您了!”
&esp;&esp;“唔。”罗裴虽心情郁闷,还是带上一丝微笑:“我看见了。”
&esp;&esp;随船靠近,鼓乐声而起,苏子籍目光一转,就问着:“大人,前朝有诗云,纠仪如獬豸,九叩咸矜庄。”
&esp;&esp;“说的是徐太守微服下乡,反被皇帝呵斥,说有失官体,连降三级。”
&esp;&esp;“这又是何等深意?”
&esp;&esp;这又是讨教了,罗裴虽兴致不高,但苏子籍讨教,他倒是不反感,甚至看着苏子籍的眼神,都柔和了一些,大概是觉得,能在自己这情况下,还能毫不避嫌过来讨教的苏子籍,的确是读书人本色。
&esp;&esp;第565章 上天有眼
&esp;&esp;罗裴莞尔一笑:“你也在顺安府当过了正官,哪怕是代理。”
&esp;&esp;“对衙参怎么想?”
&esp;&esp;“衙参?”这是典型螺蛳壳里做道场,每月必有大小佐属官吏参见。
&esp;&esp;罗裴见苏子籍沉思,就指点说:“有事议事,无事喝茶,你是不是觉得这是浪费?”
&esp;&esp;“本官少时也这样想。”
&esp;&esp;罗裴神笑容收敛,变的庄重,一拱手说:“太祖提三尺剑,百战得天下,固是基业之本,后世子孙及大小中外臣僚尽仰圣德,然礼制也是重中之重,定名分,潜默化,有没有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制度和礼仪不可稍有废弛。”
&esp;&esp;“天下方定,必建宫室,非壮丽无以重威。”
&esp;&esp;“这排场,何不是人心上的宫室?”
&esp;&esp;“徐南迁是个好官,清官,但见识浅了些,他微服下乡有失官体还罢了,不过是个因子,实是此人上谏要消减礼制,皇帝因此呵斥,连降三级已是宽宏了,你一时想不透彻不要紧,你是聪明人,仔细想想,以后多多体会,或几年就能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