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 第674节(2/2)

&esp;&esp;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勇气,而其余被李观一击败俘获的那些西域可汗,贵族们都被他直接带着西征,一路所见,厮杀,战斗,不只是前方的敌人被打崩。

&esp;&esp;这些西域的可汗,单于们的心也给打崩了。

&esp;&esp;那种之前自居于西域深远之地,自以为是傲慢,强大,也算是有金银美人,中原大国,所谓的名将,天子,又能比自己强大多少的傲气,直接被这一波带走。

&esp;&esp;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战法。

&esp;&esp;还有这样英武豪迈如同天神下凡般的壮阔之举!

&esp;&esp;大战获胜之后,李观一直接让诸多可汗,单于,前去叩关,要求城池之中,军队投降,勿要有过多的杀伐,直接说不想要造就太多杀孽。

&esp;&esp;于是发现一支中原军队忽然出现,本来就慌乱地手足无措的西域各城邦守军军心直接崩了,士卒们被强行拉起来,奔跑着走上了最高处,拿出箭矢,兵器对准外面的人。

&esp;&esp;守将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脸色都白了。

&esp;&esp;天穹漆黑如墨,不断翻滚,那些墨色冰冷,犹如是战枪马槊一般的旌旗笔直地指着天空,那些绘制着不同纹路的旌旗垂下来,犹如是自九天之上,翻卷滚动而坠下。

&esp;&esp;而在更外面,中原军队背嵬军,西域传说黄金弯刀骑兵的旗帜同时翻涌滚动,这些经历过孤独决绝的征战之后,越发蜕变凝练的兵士们肃然坐在坐骑上,目光沉静。

&esp;&esp;在这个时候,无论是樊庆,凌平洋,还是契苾力。

&esp;&esp;都有一种,这六千多人,不再分出彼此,不再说是什么中原人,不再是西域什么部族的人,也不是背嵬军,不是黄金弯刀骑兵了。

&esp;&esp;他们在这一场浩大迅速,犹如闪电般的讨伐之战中,被凝练在一起,如同各种精良的矿材,被扔入火炉之中锻打,锤炼,最后化作神兵。

&esp;&esp;这些悍勇的战士,隐隐有要蜕变成一支,崭新军队的痕迹了。

&esp;&esp;而在这即将要蜕变为崭新兵团的军队之前。

&esp;&esp;骑乘着神驹,踏着雷霆的神将平静漠然地注视着前方。

&esp;&esp;可汗,单于,穿着本来是要祭天,祭祖,组建王庭的华服,被将士送往前方,于寒风之中要求城池开门投降。

&esp;&esp;一片死寂。

&esp;&esp;李观一抬起手,于是背后大军举起兵器,高呼:“降!”

&esp;&esp;“降!”

&esp;&esp;“降!!”

&esp;&esp;声音肃杀睥睨,声遏重云。

&esp;&esp;李观一手掌放下,于是三军皆寂然,唯那肃杀之气,兵戈煞气,冲天而起,一涨再涨,骇得前面被彻底打服了的可汗们身躯颤抖,只觉得头皮发麻,大喊道:

&esp;&esp;“开门,开门!”

&esp;&esp;“投降啊!”

&esp;&esp;是战,三日下十七城,相国、都尉以众降下者二千五百人,虏军三万二百,获五王,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

&esp;&esp;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

&esp;&esp;一路疾驰如此,所击者皆拜服,所向披靡,通过战斗,补充补给,更换兵器,坐骑,确定更详细的堪舆图,然后以更为决绝,更为迅猛的方式奔赴向目标。

&esp;&esp;自外界来看,这是不可思议的高速战略,可是在李观一等人自己看来,也只觉得大势汹涌,这种征讨四方的大势之下,几乎不能够停下来,若不是大成,就是大败。

&esp;&esp;一路上高强度的征讨之中,樊庆发现自己的统率越发细腻起来,如果抛弃细腻的调整配合,可能在统率能力的最高数值上,稍微有了一丝丝提升。

&esp;&esp;但是,这应该也已经是极限了。

&esp;&esp;毕竟自己只是出身农户的逃犯。

&esp;&esp;樊庆已经极为满足。

&esp;&esp;而且,似乎是因为自己参与了这一场浩大壮阔的征讨,樊庆感觉到,本来应该是绝对不可能突破的功体,竟然隐隐泛起了涟漪,此刻已经是抵达了四重天的巅峰。

&esp;&esp;只是握手的时候,隐隐然可以听到有什么雄浑的咆哮声。

&esp;&esp;那是法相么?

&esp;&esp;樊庆缄默,自己如果有可能养出神韵的话,会是什么?

&esp;&esp;五重天……

&esp;&esp;这个可以作为一方大将的境界,自己真的可能抵达么?

&esp;&esp;他看着李观一的背影,心中不由地有些激荡起来了,而这六千多即将蜕变的军队在此进行最后的休养,李观一看着远处,不久前,在安西城望过来,极遥远的山,已近在咫尺。

&esp;&esp;抬起头,都可以看得到那笔直如剑的山峦。

&esp;&esp;【居胥山】,已经要到了。

&esp;&esp;这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

&esp;&esp;明日,匈奴祭祖祭天,也是李观一又长一岁的时候。

&esp;&esp;李观一呼出一口气,目光沉静,他坐在这攻下的城池,将士们正在修整自己的兵器,调整自己的心境,一路驰骋至于此,他们心中,早就没有了恐惧,没有了害怕。

&esp;&esp;也已没有了回头之路。

&esp;&esp;剩下的,也只是豪迈,勇壮,是一种磅礴大势之下,个人也被带着波澜壮阔起来的感觉,若是成就此战,则必然名垂千古,自有一股即将面对历史洪流和岁月之感。

&esp;&esp;而李观一正在写信。

&esp;&esp;给婶娘写信,也给遥远江南的太姥爷慕容龙图写。

&esp;&esp;未必能够寄出去,却是一种安抚心境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