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落荒而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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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温馨小题示:第十三和十四章是同一天发的&esp;小心看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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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尾璃盘膝而坐,美目轻闭,十指轻触,神情专注。

&esp;&esp;身后的七根狐尾雪白润泽,轻轻竖起,妖力凝聚,泛着淡绿的光芒。

&esp;&esp;银发高挽,斜斜插着赤金凤釵,发尾如瀑垂至腰际。

&esp;&esp;身上一袭朱红纱衣,剪裁贴身,轻柔贴肤,勾勒出纤细腰肢与丰盈胸线。

&esp;&esp;明明未动半分,却似能勾人魂魄,妖姿万千。

&esp;&esp;她终于睁目,入眼的是一左一右两个男子。

&esp;&esp;晏无寂身着一袭墨衣,身形高峻挺拔,双臂交叉抱胸,墨发半束,馀发披散垂肩,腰间悬着一枚漆黑魔玉,泛着幽幽冷光。五官俊美得近乎妖异,冷峻得教人心悸。

&esp;&esp;晏无涯则一身白衣,腰束墨带,同样悬着一枚魔玉。他嘴里咬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叼来的稻草,来回踱步,姿态懒散。墨发高高束起,长马尾随步伐轻摇。他的俊朗则多了分清朗英气,自在洒脱。

&esp;&esp;尾璃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真的是在望川泽。」

&esp;&esp;晏无涯延续能倚不立的原则,手肘顺势搭上晏无寂肩头:

&esp;&esp;「旱龙生于荒芜之地,绝不会去四季长青之泽。小狐狸的寻物术可不可靠啊?」

&esp;&esp;「你才不可靠!」

&esp;&esp;尾璃柳眉一蹙,一条狐尾「唰」地卷起身侧一块青玉砚台,朝他猛地掷去。

&esp;&esp;晏无涯早有预感,闪身躲过,那砚台不偏不倚,砸了在晏无寂手臂上。

&esp;&esp;场面顿时一静。

&esp;&esp;晏无寂低头看了眼手臂,再抬头时目光森冷。

&esp;&esp;尾璃立刻一个激灵,狐尾一齐竖起。

&esp;&esp;不等晏无寂开口,她已「蹬蹬蹬」地快步上前,一把将晏无涯从他身侧推开,自己转身立刻挽上晏无寂的手臂,抬头,双眼湿湿亮亮地望着他:

&esp;&esp;「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是……是要砸他的……」

&esp;&esp;晏无涯在一旁被推出两步,站稳后还咬着那根稻草:

&esp;&esp;「这装可怜之术才是狐族本事吧。」

&esp;&esp;尾璃猛地回头瞪他一眼,然后又立刻回头对晏无寂展开柔媚一笑,手指轻勾着他衣袖,姿态娇憨无辜。

&esp;&esp;她抱紧他手臂,小声补了一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

&esp;&esp;晏无涯一脸欠揍地悠悠补刀:「那么巧,砸得这么准。」

&esp;&esp;晏无寂终于闔了闔眼,似是忍无可忍,亦或是已经懒得管这一对活宝。

&esp;&esp;他真切地头疼了。

&esp;&esp;三人路过人界市集时,尾璃只往街口一站,眼睛便亮了。

&esp;&esp;「啊!那是个会跳舞的纸人?」

&esp;&esp;「还有那个灯笼很漂亮!」

&esp;&esp;晏无涯则在另一侧把玩一件会自动旋转的发条木偶,笑得一脸开心:「有趣得很,这是人界近几年出的新东西吧?」

&esp;&esp;他从怀里掏出几块灵玉,被摊贩嫌弃地摆手:「客官,这不是银钱,不收不收——」

&esp;&esp;晏无涯:「……」

&esp;&esp;尾璃在一旁咯咯地笑,手中摇晃着从靡梦楼带来的小钱袋:「原来你这么穷啊。」

&esp;&esp;晏无寂站在两人身后摇头。

&esp;&esp;前头两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换了新玩意,一人拿着会喷泡泡的葫芦,一人抱着一隻会眨眼的布偶狐狸。

&esp;&esp;这场面实在太闹。

&esp;&esp;「快看快看!牠会动耳朵耶!」尾璃笑得两眼弯弯,还把狐狸往晏无寂怀里塞。

&esp;&esp;她转眼又去了看前头摊子的占卜龟。

&esp;&esp;晏无涯在一旁啃着糖人,含糊道:「我看着都头疼,你忍得住?」

&esp;&esp;晏无寂冷冷一瞥:「你也不遑多让。」

&esp;&esp;入夜后,市集灯笼渐明,烟火气与灯影交错。街角传来胡琴与说书声,尾璃还捨不得走,频频回头望着还没逛完的几家小摊。

&esp;&esp;晏无涯舔了舔手中最后一口糖人,问:「要不要找个人界客栈住一晚?我记得这里有家『映月楼』,虽不奢华,但乾净静謐,还能看到河上夜景。」

&esp;&esp;尾璃眼睛一亮:「能看到河吗?那要靠河的房间!」

&esp;&esp;不一会儿,三人便在河岸边的一间雅致客栈前停下。

&esp;&esp;河风轻拂,水面映着一轮冷月,粼粼波光像碎银铺满水面。尾璃坐在石栏边,怀里抱着那隻会眨眼的狐狸布偶,神情罕见地安静。

&esp;&esp;在人界,她乌发垂肩,尾巴也早已收起,乍看之下,哪里像什么妖?分明像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家,安静、温顺,带着几分天真,几分迷惘。

&esp;&esp;闹了一整日,这会儿她只是望着水中倒影发呆。

&esp;&esp;忽然,一阵熟悉的气息自背后覆来,腰间一紧——晏无寂从后环抱住了她。

&esp;&esp;她转过头去望他,只见那双冷得渗骨的眼,如今被月光映出一层静謐的银色。

&esp;&esp;她靠在他胸口,仰头望着天边的银月。

&esp;&esp;「……为什么魔界的月,是紫色的?」

&esp;&esp;他闻言微顿,垂眸望她。

&esp;&esp;「魔界自古魔气充盈,映月之时,光皆染焰。」

&esp;&esp;「染焰?」

&esp;&esp;「非火,乃气。你所见的紫,乃魂。」

&esp;&esp;他说得平静,却像是在说某种久远的诅咒。

&esp;&esp;尾璃「噢」了一声,缩进了他怀里。

&esp;&esp;「您说过——魔界的皇子都有一天劫。那您的天劫是什么?」

&esp;&esp;晏无寂低头看她,眸光如冰,如雾,如沉焰。

&esp;&esp;「……你不想知道的那种答案。」

&esp;&esp;「您告诉我嘛。」尾璃仰起头,眼中闪着坚定光亮,「魔君的事,我都想知道。」

&esp;&esp;他低头吻了吻她额角。

&esp;&esp;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得彷若风过千年:

&esp;&esp;「本座年少时,被魔尊选为储君,便不再有天劫。」

&esp;&esp;「本座的劫,是魔界歷代储君才需承受的——冥曜之狱。」

&esp;&esp;尾璃喃喃:「……冥曜……那不是您的宫殿吗?」

&esp;&esp;「如今是。」他语声低沉,「当年,是本座的刑牢。」

&esp;&esp;「四十九日不见天日,不饮不食,魔焰焚身。魂若溃,身即灭。意志一丝动摇,便万劫不復。」

&esp;&esp;「本座活下来了。代价是——」

&esp;&esp;他顿了顿,彷彿在思索是否该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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