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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贝满女中礼堂，圣诞前两周
&esp;&esp;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贝满女中空旷的礼堂里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混合着老木头地板和旧幕布特有的气味。墨痕社与戏剧社的成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对词，或练习走位。留声机播放着轻柔的古典乐，为排练营造着氛围。
&esp;&esp;留声机咿咿呀呀地播放着一支舒缓的华尔兹舞曲，声音略有些失真，却更添了几分旧日的温情。几对男女生正有些笨拙地尝试着舞步，笑声和低声的指点此起彼伏。
&esp;&esp;吴灼和林婉清站在一旁观看。吴灼穿着素净的蓝布旗袍，有点担心的看着一旁咧嘴笑着的林婉清“婉清，你的伤好了吗？”
&esp;&esp;“哎呀，好了好了。”林婉清刚打算抬起胳膊给她看，就发现自己的肩膀还是微微酸疼。
&esp;&esp;“你快放下。”吴灼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受伤了也不好好在家休息，这才一个月你就跑过来。”
&esp;&esp;“我想你们嘛！在家能急死我。”林婉清向上吹着气，额上的刘海被她吹的一翘一翘的。
&esp;&esp;“令仪，婉清，你们也别光站着看呀！”戏剧社的一位活泼女生笑着招呼道，“快来一起练练！到时候舞会上可不能只会背书！”
&esp;&esp;林婉清轻笑一声，推了推吴灼：“去吧，大小姐。体验一下‘凡尘俗乐’。”
&esp;&esp;吴灼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被几个女生拉进了练习的圈子。
&esp;&esp;这时，饰演罗密欧的男同学周明轩走了过来。他是个清秀斯文的男生，戴着圆框眼镜，平时在台上念台词时深情款款，此刻在现实中却显得有些局促。他被几个戏剧社的同伴推搡着，脸颊微微泛红，目光游移着，最终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走到吴灼面前。
&esp;&esp;“吴…吴灼同学，”他声音有些发紧，扶了扶眼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能…能请你跳支舞吗？练习一下…”他的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esp;&esp;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墨痕社和戏剧社的成员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看好戏般的调侃笑容。谁都知道周明轩在台上对着“朱丽叶”念台词时有多么投入，此刻的羞涩和紧张就显得格外有趣。
&esp;&esp;“周明轩，你台上搂得挺紧，台下怎么怂了？”一个男生忍不住打趣道。
&esp;&esp;“就是！罗密欧，你的勇气呢？快邀请你的朱丽叶呀！”
&esp;&esp;几个女生也捂嘴笑起来，目光在周明轩通红的脸和吴灼平静的表情之间来回移动。
&esp;&esp;周明轩的脸更红了，几乎要埋进领子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吴灼，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esp;&esp;吴灼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同学调侃的目光，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好，练习一下。”
&esp;&esp;她将手轻轻搭在周明轩微微颤抖的手上。周明轩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吸了口气，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僵硬地虚扶住她的腰，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esp;&esp;音乐继续，周明轩却像是忘了所有排练过的步伐，脚步有些凌乱，差点踩到吴灼的脚。
&esp;&esp;“对…对不起！”他慌忙道歉，额头都急出了细汗。
&esp;&esp;“没关系，慢一点。”吴灼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指导的意味，“跟着节奏，先出左脚。”
&esp;&esp;她倒是很快掌握了节奏，带着有些慌乱的周明轩慢慢旋转。周明轩努力跟上，眼睛却不太敢看她，全程盯着自己的脚或是远处的墙壁，脸颊上的红晕一直没褪下去。
&esp;&esp;周围的同学看着他们这“朱丽叶”从容、“罗密欧”慌乱的组合，笑得更加厉害了，但又怕打扰他们，只能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esp;&esp;“你看周明轩，同手同脚了！”
&esp;&esp;“吴灼真是稳得住……”
&esp;&esp;“罗密欧台下可比台上可爱多了！”
&esp;&esp;林婉清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这有趣的一幕，嘴角弯起一个玩味的弧度，对身边墨痕社的同学低声道：“咱们的罗密欧先生，这怕是假戏真做，台下比台上更入戏了。只可惜，咱们的朱丽叶……心思怕是还在九霄云外演算数学题呢。”她的话引得周围几个知情的女生又是一阵低笑。
&esp;&esp;一曲终了，周明轩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说：“谢…谢谢吴灼同学！”
&esp;&esp;吴灼收回手，神色如常地点点头：“跳得不错，多练几次就好了。”
&esp;&esp;周明轩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吴灼那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课堂练习的眼神，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红着脸，有些失落地被他的同伴们笑着拉走了。
&esp;&esp;吴灼走回林婉清身边，轻轻呼出一口气。
&esp;&esp;林婉清用肩膀碰了碰她，调侃道：“怎么样？被咱们的‘罗密欧’倾慕的感觉如何？”
&esp;&esp;吴灼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练习跳舞而已，什么倾慕不倾慕的？”她似乎完全没接收到周明轩那明显的羞涩和周围同学的起哄中所包含的暧昧信号。
&esp;&esp;林婉清看着她这副浑然不觉的样子，忍不住扶额轻笑：“好好好，练习跳舞，练习跳舞。咱们的令仪小姐眼里，怕是只有步法和节奏，没有罗密欧和朱丽叶。”
&esp;&esp;吴灼和林婉清坐在靠前的座位上，低声讨论着朱丽叶的一段独白。饰演罗密欧的周明轩在不远处偷偷望着吴灼，眼神依旧带着羞涩，见她看过来，立刻慌乱地移开视线。林婉清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吴灼，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吴灼却只是不解地微微蹙眉。
&esp;&esp;这时，礼堂侧门被推开，两个身影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沉墨舟，他依旧穿着熨帖的深色长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地扫过排练现场。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位气质温婉娴雅的女教师。她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身浅碧色滚银边的软缎旗袍，外罩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一个髻，斜插着一支珍珠发簪。面容清秀，眉眼柔和，嘴角天然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整个人如同初春的湖水，宁静而蕴藉。她便是戏剧社的指导老师——??顾兰因??。
&esp;&esp;走在稍后一些的是苏静文。她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穿着一身簇新的杏黄色细格呢子洋装，头发精心烫卷了，脸上薄施脂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盼，追随着前方沉墨舟的背影。
&esp;&esp;“沉先生，顾先生。”学生们纷纷停下练习，打招呼。
&esp;&esp;顾兰因微笑着颔首回应，声音温柔悦耳：“大家继续，不必拘礼。”她的目光落在吴灼和林婉清身上，笑意加深了些：“令仪，婉清，台词记得如何了？”
&esp;&esp;吴灼起身恭敬回答：“回顾先生，还在揣摩。”
&esp;&esp;林婉清也笑道：“顾先生放心，不敢怠慢。”
&esp;&esp;顾兰因点点头，又转向沉墨舟，语气熟稔而自然：“墨舟，你来得正好。晚会后的舞会环节，这些孩子们对交谊舞还生疏得很，尤其是华尔兹的节奏和配合。我一人示范总是不便，可否劳你驾，我们一起给她们示范一下基本的步法？”
&esp;&esp;她的邀请落落大方，没有丝毫扭捏。沉墨舟闻言，目光在顾兰因温婉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顾先生客气了，自当效劳。”
&esp;&esp;两人的对话自然流畅，显然并非第一次合作。
&esp;&esp;一旁的苏静文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捏着手袋的指节有些发白。她看着顾兰因那娴雅从容的姿态和与沉墨舟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她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站到了一旁，目光却紧紧胶着在沉墨舟身上。
&esp;&esp;留声机的唱片被换上了一张标准的华尔兹舞曲。顾兰因对沉墨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沉墨舟微微欠身，伸出手。
&esp;&esp;顾兰因优雅地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另一手自然地虚扶在他的肩侧。沉墨舟的手则绅士地、保持着恰到好处距离地轻扶在她的腰后。
&esp;&esp;音乐流淌，两人随之起舞。
&esp;&esp;他们的舞步并非多么华丽炫目，却异常??和谐、精准、优雅??。沉墨舟引领从容，步伐稳健而清晰；顾兰因跟随流畅，旋转轻盈而自然。进退旋转间，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长衫的下摆微微拂动。两人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却仿佛心有灵犀，每一个节拍、每一次转向都配合得天衣无缝。那种默契，并非激情四射，却是一种沉淀已久的、属于文人雅士间的??温文尔雅与惺惺相惜??。
&esp;&esp;“注意看步伐的节奏，三拍，重拍在第一步……”顾兰因一边随着沉墨舟的引领旋转，一边温和地向周围的学生讲解，声音依旧平稳，气息丝毫不乱。
&esp;&esp;沉墨舟则沉默地配合着她的讲解，用清晰的身体语言展示着引领的力道和方向。
&esp;&esp;学生们都看得有些入神，尤其是戏剧社的女生们，眼中流露出羡慕和欣赏的光芒。
&esp;&esp;台下，不同的人，心思各异：
&esp;&esp;苏静文??只觉得那和谐的画面异常刺眼。她看着顾兰因搭在沉墨舟掌心的手，看着他轻扶在她腰后的手，看着他与她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esp;…一股强烈的嫉妒和自惭形秽感涌上心头。顾兰因先生的娴雅、从容、以及与沉先生那份自然的亲近，都是她渴望而不可及的。她精心打扮的心思，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esp;&esp;吴灼??也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更多停留在两人精准的步伐和节奏配合上，带着一种近乎研究的态度。她注意到沉先生引领时手腕细微的力量变化，注意到顾先生如何通过身体的轻微倾斜来回应和预判方向。她的目光变得??专注而冷静，仿佛在观察一场物理实验或解析一道复杂的几何题??。
&esp;&esp;“起步沉稳，引领的力道清晰而不逾矩。”??&esp;她在心里默评，像记录数据一样分析着沉墨舟的动作。
&esp;&esp;“跟随流畅，重心转换及时，对节奏的预判准确。”??&esp;这是她对顾先生舞步的“观测结果”。
&esp;&esp;他们的配合??精准、和谐、优雅??，无可挑剔。每一个节拍都踩得恰到好处，每一次转身都流畅自然。那是一种建立在深厚修养与默契之上的、令人赏心悦目的配合。
&esp;&esp;林婉清??的观察则更为透彻。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沉墨舟与顾兰因之间那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那是同事之间的默契与尊重，欣赏或许有之，但并无逾矩的亲昵。她也看到了苏静文那几乎无法掩饰的失落和嫉妒，心中不免轻轻一叹。同时，她也没错过吴灼那副“纯粹学术观察”的模样，忍不住暗自摇头，觉得闺蜜在某些方面真是迟钝得可爱。
&esp;&esp;看着台上优雅示范的师长，又偷偷看了一眼身边清丽脱俗、却对台上和谐一幕似乎毫无反应的吴灼，心里既羡慕先生们的风度，又为自己之前的笨拙和吴灼的“无动于衷”感到一丝气馁。
&esp;&esp;一曲优雅的示范终了，一曲终了，沉墨舟绅士地松开手，微微后退一步。
&esp;&esp;顾兰因含笑致意：“多谢墨舟。”
&esp;&esp;“顾先生舞技精湛。”沉墨舟语气平淡地回应，听不出太多情绪。
&esp;&esp;顾兰因转向学生们，笑道：“大家看到了吗？交谊舞重在配合与节奏，不必紧张，多练习自然就好了。现在，大家找同伴试试吧？”
&esp;&esp;气氛重新活跃起来。周明轩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走向吴灼，脸颊微红：“吴…吴灼同学，我们…可以一起练习吗？”
&esp;&esp;吴灼正要开口，一旁的林婉清却抢先一步，笑吟吟地挽住周明轩的胳膊，巧妙地将他一转：“周大才子，先陪我练练吧！我这儿有几个步子总踩不准，得找个台柱子带带我。令仪她呀，得先消化一下顾先生刚才的精髓！”她说话间朝吴灼眨了眨眼，语气活泼又不容拒绝，轻易化解了周明轩的尴尬，也给了吴灼缓冲的空间。
&esp;&esp;周明轩愣了一下，看着笑靥如花的林婉清，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红着脸被她拉走了。
&esp;&esp;吴灼感激地看了林婉清一眼，随即目光转向了正含笑看着学生们练习的顾兰因。她并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立刻寻找同龄舞伴，而是略一沉吟，便步履从容地走到顾兰因面前。
&esp;&esp;她站定，微微躬身，态度恭敬却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而冷静：“顾先生，方才观您与沉先生示范，学生对引领与跟随间的力道转换与节奏配合尚有几分不解。不知能否有幸请您再指点一二？学生冒昧，想尝试引领一次，或许能更体会其中关窍。”
&esp;&esp;此言一出，周围几个听到的学生都微微一愣。邀请老师跳舞已属大胆，更何况是主动提出要??引领??老师？这绝非寻常女学生会有的想法。
&esp;&esp;顾兰因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讶异，随即化为深深的??赞许??。她看着吴灼那双清澈而认真的眼眸，里面没有丝毫忸怩或逞强，只有纯粹的求知与探索欲。她欣然一笑，笑容比之前更真切了几分：“自然可以。令仪肯于思考，不囿于常例，这很好。来，你尽管尝试，我随你。”
&esp;&esp;顾兰因落落大方地将手轻轻搭在吴灼的肩上和掌心。吴灼深吸一口气，回忆着方才沉墨舟的动作，一手虚扶在顾兰因腰后，另一手沉稳地引领。她的神情极其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精密实验，全部心神都投入在步伐、节奏和力道的控制上。
&esp;&esp;起初稍显生涩，但很快，她的步伐便稳定下来。她引领着顾兰因旋转、进退，虽不如沉墨舟那般从容自如，却异常??精准、稳定、条理分明??，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控制力。
&esp;&esp;顾兰因眼中赞赏之色愈浓，一边轻松跟随，一边低声点拨：“很好……注意手臂传递的意向，而非用力……对，如此便更流畅……”
&esp;&esp;两人一教一学，气氛融洽而专注，构成一幅奇特的画面——学生沉稳引领，老师含笑跟随并指点。
&esp;&esp;不远处的沉墨舟，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一幕吸引。他看着吴灼那副全神贯注、仿佛在解一道难题般的认真侧脸，看着她虽略显生硬却异常清晰的引领动作，看着她与顾兰因之间那种建立在“求知”基础上的、纯粹而高效的互动……眼镜后的眸光微微闪动，掠过一丝极复杂的情绪，似是惊讶，又似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他看到她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破解了眼前的“困境”，并赢得了顾先生的赞赏。
&esp;&esp;而另一边，苏静文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沉墨舟面前，脸颊微红，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大方：“沉先生，学生……学生对刚才的舞步还有些把握不准，能否……能否请您指点一下？”
&esp;&esp;沉墨舟闻声收回目光，看向苏静文，神色是一贯的平和淡然。他微微颔首，语气客气而疏离：“可。”
&esp;&esp;他绅士地伸出手，与苏静文保持着一个标准而无可指摘的师生距离，随着音乐迈开步伐。他的引领精准无误，却冰冷得像一份说明书，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或互动，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教学任务。
&esp;&esp;苏静文努力跟上他的步伐，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毫无温度的礼貌，心中那份期盼渐渐冷却，只剩下冰冷的失落和清晰的距离感。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此，他的目光偶尔会不易察觉地扫向另一个方向——那里，吴灼正与顾先生以一种她无法企及的、&esp;理智平等的方式交流着。
&esp;&esp;一曲终了。
&esp;&esp;吴灼松开手，对顾兰因恭敬道：“多谢顾先生指点，学生受益匪浅。”
&esp;&esp;顾兰因笑着颔首，由衷赞道：“领悟力极佳，心思缜密，假以时日，舞技必佳。”这称赞，是针对她的头脑与学习能力。
&esp;&esp;苏静文也向沉墨舟低声道谢：“谢谢沉先生。”
&esp;&esp;沉墨舟淡淡点头：“勤加练习即可。”目光已重新投向全场。
&esp;&esp;吴灼安静地退到一旁，脸上并无得意之色，只有思索后的沉静。她通过一种最符合她本性也最出乎意料的方式——将社交舞蹈转化为可分析、可学习、可掌握的“知识”，不仅避开了与男同学尴尬的互动，更直接与师长建立了有效的交流，她用她的“聪明”和“冷静”，在看似无处可退的社交情境中，为自己找到了一条独特而体面的路径。
&esp;&esp;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那双深沉的眼眸里，激起了更深的涟漪。
&esp;&esp;在吴灼以她特有的“学术方式”与顾兰因共舞并赢得赞许后，礼堂内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林婉清看着好友的表现，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她本就性格开朗，舞技更是从小受过熏陶，此刻见气氛正好，便笑嘻嘻地走到刚与吴灼跳完的顾兰因面前。
&esp;&esp;“顾先生！”林婉清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娇俏，“我也想要跟您讨教一下舞技！您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指点指点我呀？”她话语活泼，带着少女的撒娇意味，却又不失礼貌，让人无法拒绝。
&esp;&esp;顾兰因刚与沉静的吴灼共舞，此刻见到明媚活泼的林婉清，也不禁莞尔，心情愈发轻松：“好好好，婉清同学想如何讨教？”
&esp;&esp;“自然是请顾先生带我跳一支完整的！”林婉清笑靥如花，伸出手，姿态优雅却自信满满。
&esp;&esp;顾兰因含笑将手放入她的掌心。音乐再次响起，是一支节奏稍快、旋律更为悠扬的华尔兹。
&esp;&esp;两人滑入舞池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