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恰好没人,许大夫先是问了些阿布的情?况, 然后?望诊切脉, 下了结论:“气血逆乱, 瘀阻脑络,或可治愈。”
万凯语气尊敬地说:“我们先前?看的大夫也是这样说的,吃了将近两年的药恢复到这程度,已经许久没有变化了。”
许大夫沉吟片刻, 问:“可带了药方??拿来我看看。”
万凯没带,但药方?早已熟记于心,向医馆借了纸笔默写出来交给许大夫, “这是今年正月份开始服用的药。”
许大夫看过药方?, 沉吟片刻,问道:“这是徐大夫开的药方?吧?”
万凯点头,“可是有什么?问题?”
许大夫:“没有, 便是我来开药也不会比徐大夫更好了。不过我与徐大夫并不善治脑疾, 我与你推荐一人, 你带你弟弟去瞧瞧。”
许大夫推荐了南城一家专攻头面的医馆,几?人谢过许大夫,又朝南城去了。
到了地方?稍等了些许时辰,前?面的病患离开便到了阿布。
这大夫果然厉害, 一番问诊之后?, 直接领阿布和万凯到内室, 给阿布施了一回针。在出针前?的一刻钟里,又提笔重新写了个药方?。
结束后?大夫将药方?递给万凯,“这方?子有几?味药价贵, 君药不可改,其余能替换的我已用朱笔标注,你可到几?家医馆问价拿药。”
岭安府的几?家医馆的大夫医者仁心,互相通了气儿,一家开的药方?能在几?家抓药,几?家抓下来能便宜不少。万凯便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带着阿布定居在岭安府的。
沉川梅寒先前?抓过药,也晓得这规矩,但没这么?麻烦,直接与大夫道:“还是劳烦大夫抓药,不用考虑价钱,便按药效最好的方?子抓。”
万凯阿布已然算是自?己人,夫夫俩先前?又好生误会了人一场,心里过意不去得很,早决定要承担阿布看病的费用补偿二人。
万凯先是不肯,在夫夫俩劝说下才退了一步,接受夫夫俩好意,但自?己一定要承担一半药费。两方?都想让阿布用好些的药,说不得就早些好了。
大夫也不多劝,让学徒给抓了药,叮嘱人每日用一服药,每旬回来复诊一次,万凯一一记下了。
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夫夫俩把清水调来老?店管事,让万凯二人暂住在茶馆后?院里,又另花了一日将一干杂事安排妥当,热得几?欲蒸发的沉川终于得偿所愿,领着梅寒和两个小孩回了山寨。
到山寨外时天还亮着,晚霞氤氲在远处山头,暖黄的霞光照洒落下来,照在各家地里辛勤劳作的身影上?。
“柱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沉川眼?利,看见本该在山下卖卤肉,眼?下却在埋头给四季豆插爬藤架的柱子。
柱子直起身来,摘了头上?粘着的豆苗叶子,唤了夫夫俩一声,回道:“昨晚刚回来。”
“这不是前?日三当家的下山说寨里水碓快要建好了嘛,我跟小河一合计,左右店里他?一个人也忙得过来,我就回寨里来管管庄稼。这马上?要收成?了,地里都没伺候过几?回呢。”
水碓是建来利用水势舂米的器械,早几?个月邵元下山时就给沉川和梅寒说过建水碓的事儿,却一直没见动静似的,竟然都快建好了?
在城里做生意的几?家大多和柱子家一样,留个人在城里营生,其余的回山寨准备夏收。
沉川想着得空去瞧瞧水碓长什么?样,和柱子随意聊了几?句,“你继续忙,我们就不耽搁你了,先回家看看。”
一家四口继续往寨子走,一路上?遇到在地里劳作的人家都要直起身来与夫夫俩打招呼闲聊几?句,等到家时太阳都完全落山了,只余几?片晚霞还飘在山头。
一到家,在城里只能被拘在沉川身上?的羞羞就蹦了出来,三两下蹿到已经长得很是茂盛的寒兰边,根系扎进土壤,顺势伸进小水沟里汲取积水。
羞羞惬意舒适地伸展着叶子,两个小孩眼?睛一下亮起来,蹲到羞羞旁边玩他?叶子。
夫夫俩嘱咐小孩一声不要玩水,开门进屋。
上?次回来还是五月初,这厢要回来长住,须得好生打理一番。
沉川放下东西,首先去看墙角的泡菜坛子,一打开,顿时一阵心痛。
“泡蕨苔坏了,生好多白花,早知道上?次回来我就吃完了,偏偏剩了小半碗,可惜了。”沉川不死心地拿筷子搅了搅,里面的蕨苔完全糜烂了,一搅就软趴趴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