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替我上刀山下火海。等伤养好了,拿着这令牌去北镇抚司,就说是方大将军举荐的人,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操作,回头让他教你吧,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錦衣卫了。”
“錦……”
山青缓缓瞪大了眼睛:
“錦……锦锦……”
他虽然生在山野,但也听过锦衣卫“皇帝鹰犬”的名号,听过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事迹。
他人都傻了,捧着那枚令牌,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这是报恩?
这分明是又承了恩人一桩大恩!
若是他能成为锦衣卫,他们家的祖坟怕是都得冒青烟!
“我,我真的可以吗?”
“自然。”
山青被突如其来的大运砸昏了头,他看看应天棋,郑重地谢了恩,又看向方南巳:
“……恩人您呢,山青可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这才想起他来?
方南巳讨厌、亦不屑做被捎带的那个可有可无的人,更不屑这小子所谓的“报恩”。
因此他轻嗤一声:
“不必了。”
顿了顿,他瞥了眼身边正为计划一切顺利而默默雀跃的应天棋,瞧着他写满心情与心事的脸,并不欣赏,却也不自觉跟着牵了下唇角。
片刻,他挪开视线:
“左右你非真心,我非好人。有什么恩,便一并算给他罢。”
五周目
应天棋没想到今天晚上这一趟还有意外的收获, 不仅问出案子的线索,还捡了个新队友,一时好像连快要没过头顶的困意都变得十分值当了。
山青虽然没有伤着筋骨, 但终归是好好的身体遭人开了两个大洞,又流了那么多血, 即便年轻底子好,和他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之后瞧着也明显蔫巴了。
应天棋便让他安心待着好好养伤, 自己跟方南巳离开了那间厢房。
彼时已是后半夜, 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靜了下来, 只有草丛里偶尔冒出几声虫鸣。
应天棋和方南巳并肩行在凌松居的竹园中, 散着步,脑子里过着接下来的计划。
片刻,他听方南巳问:
“臣备车送陛下回繁楼?”
“不用。”应天棋回过神,打了个哈欠:
“你这离繁楼也不远,大半夜的驾个马车多显眼?我一会儿自己溜达过去就成了。”
听应天棋这样说, 方南巳点点头,倒也没再坚持。
应天棋低头看着脚下、自己被月光映出来的影子。
半晌,他开口道:
“方南巳?”
“在。”
“……謝謝你啊。”
方南巳似乎没想到应天棋会突然对自己言謝,微一怔愣, 而后才轻笑一声:
“陛下说要给臣皇位,那事成之前, 臣为陛下效力、为陛下賣命, 难道不是天经地义?陛下何故言謝?”
“嗐, 话是这么说,但该谢还是得谢。”
应天棋抬手伸了个懒腰,紧绷了一晚上的心才稍稍放松一些。
他叹了口气,再开口时没有技巧, 全是真心:
“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了。所以,虽然你人烦,嘴坏,桀骜不驯,眼高于顶,时常让人恨不得两巴掌把你扇到地底,我也还是得说句谢谢。你帮了我很多大忙。”
“陛下的夸奖,臣实不敢当。”
方南巳这话多少带了点反讽的意思。
不知是太过了解应天棋的作风,还是他对应天棋已经生出了刻板印象,顿了顿,他问:
“陛下还有什么事要吩咐?说吧。”
应天棋闻言,立马叉着腰佯怒:
“你什么意思?我跟你说点好话就是有求于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说完,应天棋又话锋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