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僵硬地坐下,身体挺得笔直,他看着桌上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菜肴和点心,还有那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美酒,只觉得喉头发紧,万一钱不够了,可怎么办?!
而见唐安发呆,鼻子虽然已经不流血的,但?是还挂着一点红痕,让卫舜君莫名的有些不爽。
还有门外刚刚的那些目光,不由得让卫舜君胸口处似乎堵了什么东西,这种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卫舜君不太理解,只得暂时归咎与唐安看向那些人?的眼神,让他很不开心。
他想让唐安的目光一直……一直追随着……他?
卫舜君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猛的灌了一口水酒,将自己受惊的心脏安稳下来。
他斜眼看去,见唐安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打量四周,只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唐宁。”卫舜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气的、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唐安的鼻尖、唇畔,带来一阵微麻的战栗,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微凉的体温,轻轻点在了唐安放在桌上的手背上。那一点接触,却像带着无形的电流,瞬间窜过唐安的四肢百骸,让他浑身不易察觉地一颤,几乎要弹跳起?来。
“你,瞒了孤什么?”卫舜君的目光锁住他,不容闪躲。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叩响,打断了这紧绷的气氛。
龟公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公子,茵茵姑娘梳妆完毕,特来拜见。”
卫舜君直起?身,瞬间恢复了那副清冷公子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极具压迫感?的逼问从未发生。“请进。”他淡淡道。
门被推开,一道倩影款款而入。正?是那位花魁茵茵。她今日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比起?那日的艳光四射,更?添了几分清雅脱俗,眉眼间却依旧流转着动人?心魄的风情。她先是向着卫舜君盈盈一拜,眼波流转间,自然也看到了坐在一旁的唐安,对他微微颔首,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
唐安连忙低下头,心跳还未平复,又因这女子的到来而重新加速。
“茵茵姑娘请坐。”卫舜君语气平和,但?唐安总觉得太子对这位姑娘的态度不同。
茵茵依言在卫舜君另一侧坐下,侍女立刻为?她添上杯盏。她执起?酒壶,亲自为?卫舜君斟酒,动作优雅流畅,“沈公子今日气色甚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卫舜君接过酒杯,指尖避开了与她的接触,而目光却轻轻扫过唐安,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茵茵精心修饰过的脸庞上,忽然道,“不久即可归家,归心似箭,让姑娘笑话了。”
茵茵眸光微闪,“听公子的口音不似南方,倒更?像北边的人?,不知道北边的气候养不养人??”
“南方气候宜人?,自是更?养人?些,但?北方的珠光相信也辱没不了茵茵姑娘的荣光。”
此话一出,茵茵顿时眼神清亮了起?来,而唐安,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
卫舜君似笑非笑,“姑娘不知对京城是否向往?”
“天下何人?不对天子脚下心向往之?”茵茵的回答滴水不漏。
卫舜君晃动着酒杯,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唐安紧绷的侧脸,然后重新聚焦在茵茵身上,语气平淡,却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姑娘可以亲自去看看。”
茵茵也是明显一怔,随即掩唇轻笑,风情万种,“公子说笑了。茵茵蒲柳之姿,卑贱之身,岂敢玷污京华圣地?更?何况,这‘软香阁’也不是茵茵想走便能走的。”
“只要你愿意。”
此话一出,唐安惊讶的摔碎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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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唐安:如果没钱了,不知道三皇子还给不给!
唐安的反应引得两人?注目, 唐安用上?下前牙将舌尖咬住,然后伸脚将碎片挪了?挪, 试图掩盖,他不敢抬头,生怕看到太子揶揄的表情。
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卫舜君那句“只?要你?愿意”的余音未尽,雅间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