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锦衣青年却是没立马回答,而是瞪大了眼看着梦惟渝和祁不知,不可置信地道:“仙、仙长?!”
他这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他们家里,能够请来仙长坐在宴席上?!
“你别管我们二人仙不仙长的,这并不重要。”梦惟渝催促道,“你先说你刚刚的那个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锦衣青年早在得知他们俩身份的瞬间,就因为脑子一时间接受太多消息,又没法接受消化而彻底空了,听到这话,也只是麻木而本能地回道:“是真的,此时那大燕的大将军,就在边疆的重城中!我也是得知此事,这才一路骑马回来,要把此事说给父亲听。”
这话一出,那好不容易才回魂的众多人再度被镇住了。
看着这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的人,梦惟渝:“……”
不是,我就想吃个瓜,怎么就这么的费劲。
虽然心里好奇地仿佛有只猫在挠,可这到底不是自己家,梦惟渝还是按下了熊熊燃烧的吃瓜之魂,给其余人空出一些消化信息的时间。
片刻之后,最终还是城主缓过神,极尽艰难地问道:“那你可有打听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锦衣青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梦惟渝和祁不知身上,闻言依旧没反应,只是道:“就说是,那大燕的大将军,就在几天前,他夫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梦惟渝在一旁听得这叫一个云里雾里。
不是,生儿子怎么了?
就在他不解间,那头的城主却是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生儿子?莫非是他儿子出生之时,又天降异象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回来之前,和郑将军打听了一下,他只给我透露了这点消息。”锦衣青年道。
听得这对父子的话,祁不知抿了下唇,有些若有所思。
梦惟渝则感觉自己糊涂了,直接冲城主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啊?哦哦。”城主这才记起这席上还有两位仙长在场,当即干笑一声,“二位仙长想来是一心向道,并不怎么接触凡间之事,所以对这事不怎么了解。”
话到此处,他也是稍微压低了声音:“隔壁大燕的那位在位的燕皇,有些形迹疯魔,疑心病特别重,只要是哪家哪户生孩子之时,如果天降异象,就会被他认定是对自己的皇位有威胁,直接满门抄斩!”
梦惟渝眼神微微一凝,关于他这便宜父皇的这事,他还真是半点儿也都不了解。
梦惟渝状若不经意地问道:“如今大燕的皇帝,应该还是那位老皇帝吧?”
许是因为他们二人的身份,所以城主在谈及此事时,压根没留意到他为什么会对大燕皇室的事如此了解,直接道:“对啊,那大燕的皇帝,都一把年纪了,子女们都成婚生子了,如今还自己把持着朝政,不肯将权力下放。”
“那大燕的皇帝,也不是头一回如此疯癫了。”城主家的大儿子跟着开口,“早在很多年前,他的皇后尚还健在之时,那燕皇不知从哪儿听说,他的发妻出生之时,天带异象。
又听说这出生带异象之人,命格极硬,有问鼎权力巅峰,克死他的可能,所以就百般地冷待皇后。”
梦惟渝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拳头紧握,咔咔作响。
祁不知从刚刚就一直在留意他的反应,见状握住了他的手,放轻了动作一下一下地拍着。
在祁不知的安抚下,梦惟渝这才控制住了情绪,冷笑一声,不无讥讽地道:“就因为这种不知真假的荒谬说法,就冷待自己的发妻,这皇帝,还真是孬啊。”
“谁说不是呢。”城主的大儿子同样是个人精,见状立马跟上这位仙长的情绪倾向,“只不过当时的大燕皇后,正巧出身武将世家,家中父兄皆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战功赫赫的存在,那燕皇应该是对此十分顾忌,找了个理由,将那位皇后的母家……满门抄斩。”
梦惟渝抿了抿唇,默然下来。
没想到他母后的母家,竟是因为这么荒谬的事,而被屠戮了一干二净。
话赶话到了这份上,再加上梦惟渝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的样子,城主自己又趁热打铁地接着道:“不仅如此,在将那位凌皇后的母家处置之后没多久,大燕的易将军家里,生了个儿子,也是天降异象。
因为皇后母家的下场,那易将军为了自保,竟是直接让人将自己才出生的亲儿子给处理掉了!”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城主,就是其余人,此刻都是面露不忍之色。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易将军的做法,却是比老虎,还要毒了百倍不止!
城主说完之后,也是感觉到席间的气氛有些沉闷,赶紧道:“不过许是苍天有眼,那易家选择将孩子抛弃,为此求得一条生路,却不想此事传入到那小肚鸡肠的燕皇耳中,依旧是起了疑心,最终那易家,还是落了和皇后母家一样的下场。”
说到这儿,他也是有些唏嘘:“不过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燕皇,当真是作孽啊。”
梦惟渝已经无暇顾及他后面的感叹了,因为城主之前说的话,让他陷入呆愣。
易将军,易家……?!
此前梦惟渝听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有关于他母后的一些事,就觉得过程有些耳熟,现在转念一想,这可不就是师兄所在的易家的经历吗?
照这么说起来,他那便宜父皇,还是害师兄的全家灭门的罪魁祸首。
第187章 重明城
这种狗血文的走向,让梦惟渝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下意识地看向祁不知。
祁不知也在此时朝他看了过来,眼神之中,似乎还隐隐带着几分意外。
四目相对的瞬间,梦惟渝勉强扯了下唇角,苦涩地道:“师兄,照这么说起来,咱们这关系,好像一下就变得对立起来了。”
“作孽的是你那父皇,何来对立?”祁不知语气平静,仿佛此事并不能让他有太大的情绪,“就算真严格计较,你与我,同是你父皇暴政下的受害者。”
梦惟渝当然明白这理,也知道祁不知不会因为这事,就会因此迁怒于自己,不过这事情的真相,依旧是让得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从论理上来说,我家似乎……也算是你家的仇人了。”